“竹竹要在城西驿馆的年会上表演,队长听说之后想组织我们一起也演个节目,”戚红把那本书拿到手里晃了几下,“小庄主帮石耳改剧本,闲暇时就写了这些东西。”
卧病许久的丘玄生正愁无聊,积极地问:“我能参与吗,还有什么角色?我什么角色都可以演的。”
戚红仔细回忆一下,说:“年兽的角色被班瑟抢走了,除了她没人能胜任。队长要演公主,乐始想演带刀侍卫。”
“我们三个都决定要参加,这是融入你们的好机会,说不准以后每年都要留在这里了,”看出丘玄生眼里的神往,苍秾说,“报名找石耳,她会根据人数修改剧本的。”
丘玄生点点头,戚红抖开睡到她肩头的岑既白,遐想道:“过年啊,那天绝对可以大吃一顿。我从去戊窠城那天起就饿着,最近一次吃饱还是小庄主请我吃的大嘴巴子。”
昏昏沉沉的岑既白听见她最后一句话,毫不客气地说:“没办法,姑母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大方。”
她像是想再说些什么,脑袋一歪又打起瞌睡来,丘玄生早就看出她的困倦,问:“小庄主近几天很累吗?”
“她不像我偷吃东西被辞了,还在绒线铺累死累活地分线算账呢。”戚红让困得东倒西歪的岑既白靠到自己身上来,叹了口气说,“我建议她在老板查岗的时候塞一点线在嘴巴里假装是吞线怪物,她反倒骂了我一顿。”
苍秾说:“世界上没有花神也没有吞线怪物,而且小庄主不是你这种能心安理得住在别人家里的人。”
戚红振振有词道:“小庄主就是吞线怪物,以前玄生召集我们四个睡一起的时候她经常半夜偷吃我头发。”
“怪不得那段时间总听见她半夜呸呸呸。”苍秾笑起来,又道,“说起来玄生很久没叫我们一起睡懒觉了。”
她不说还没反应过来,丘玄生有些窘迫,请示般看向戚红:“开始是我没适应没有队长的生活,不过现在觉得一个人睡也没什么,如果苍秾小姐想的话等大家有空再一起吧。”
“我没说我想啊,”苍秾吓得站起来,脑袋差点磕到架子上,岑既白还是晃来晃去的,苍秾岔开话题说,“快叫小庄主要睡回房间睡,等下她要扑到炭火里了。”
戚红省去叫醒岑既白的部分,拖着岑既白往外走。过门槛时不太顺利,戚红只好拉着她往外拽。丘玄生目送这两人走开,说:“最近小庄主总是加班,戚红也常往那边跑。”
“快过年了,她们也想布置一下房子。”苍秾听见她说话便没跟着那两人回去,转而说,“大约是过年要裁新衣,这段时间绒线铺很忙,有时候我也会去帮一帮。”
丘玄生思考着明天要不要跟她们一起工作,抬头苍秾对上视线,这时总不好不说话,便问:“之前一袋钱说要把你们收编成正式职员,你们怎么都没有答应呢?”
苍秾笑道:“还说呢,一袋钱看谁都不顺眼,还说戚红脸上的毛孔里住着个人叫小胖,小庄主的鼻孔里在开发新市场,戚红和小庄主把她打了一顿,再也不想看见她了。”
她学起钱易黛的腔调很是神似,钱易黛挑剔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两个人笑了好一阵,苍秾才想起来问:“褚兰姐是一袋钱的姨娘,我们跟一袋钱不对付,她不会怪我们吧?”
丘玄生好不容易止住笑,摇摇头说:“褚兰姐从不在乎这些事的,”她的笑意在这里停住,踟躇着隔了一会儿后方问道,“苍秾小姐,你真的不会怪我吗?”
“真的,”苍秾记不得是第几次说这个,她郑重地拍拍丘玄生的手,嘱咐道,“不要再讲这件事了,我想起来也会觉得尴尬的。既然你和我都不想回想起来,就都忘了吧。”
丘玄生握着她的手沉默须臾,诚实地说:“我说的不是那件事,”苍秾大惊失色,丘玄生心里五味杂陈,想了想还是按原本的想法道,“我是说我把苍秾小姐从家里带到这儿来,苍秾小姐不会怪我让你和银翘她们不得团圆吗?”
苍秾从震惊里回过神来,犹豫不决道:“话是这样说,可是我娘都……”她想了想,试着问,“实在不行我们过完年趁着绒线铺休假,再回神农庄一趟?我离开家有大半年了,如若我娘铁了心不想见我,我回去也好膈应她一下。”
丘玄生想起上次的事便毛骨悚然:“要回神农庄?”
苍秾赶忙松开丘玄生,一时也不知道看哪里,移开目光说:“这次看见红色的东西我们谁都不要碰,自此以后再也不要提那件事。”她顿了顿,像是藏着秘密似的对丘玄生说,“为了新年回去一趟我做了很多准备。”
丘玄生不解其意,她招招手示意丘玄生凑近来,丘玄生挪到她身边,苍秾俯身往前贴到丘玄生耳边说:“我会背《岳阳楼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