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邱笑着应下,一手托着盒子的底部,一手打开。往里看去,竟还套放着另一个如同冰块般雕刻的盒子。
寒气幽幽的从里面溢出,洁白通透的外壁没有做任何雕刻,天圆地方的造型,仅用一颗圆珠嵌在顶部。
“极寒之玉!不用看了,就是这个。”游熠大喜,轻轻合上盖子,抱在怀里,珍惜的不得了。
“如此甚好。”班邱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鄙夷,“府里还有事要忙,就不留二位了。”
甚至没有亲自送到门口,直接叫了个小太监,甩袖离开。
可惜他的想法,没有一个在意。
走出公主府,时媱忍不住好奇:“你就这么确定,万一不是呢。”
游熠步伐矫健,语调轻快:“那咱也不吃亏,这可是极寒之玉,从西山之巅的雪山深处开采出的,非常难得,是天然的寒窖。长公主大手笔啊,不,不对,应该说是毕家大手笔。”
“毕家?”
了然的解释道:“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毕家隐退多年了。这毕家是闻贵妃的母族,天下第一富商,有金戈世家的美称。据说富可敌国,多经营钱庄、药局,这灵蝶蜕也就只有他们能拿到手了。”他啧啧称奇。
时媱记下,盘算着:“灵蝶蜕到手了,现在只差鲛人泪,你一定要那什么不含恨的血泪吗,听着就难搞。”
“那我也没办法,需要的是泪,不是珠子,普通的眼泪它不成水啊。”他吐槽,“而且你别盯着那个海兰了,我看啊,她哭不出来。”
“什么意思?”
“她一股子生机已断,早早了结的味道,身为医者,这些人我看的太多了。那双眼——”游熠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怕是早就哭干咯。”
“那你身为医者,不帮着开解,说什么风凉话呢。”
游熠不服气道:“我是医者没错,但心病终须心药医,我又不是她想要的那味药,救得了身体,救不了心!”
“你的意思是,身体能救好?”
“当然,我可是神医。”
时媱点点头:“行,身体治好就行,心药我来搞。不过提醒你一下,还有种医者,叫心理医生。”
“什么心理医生,你是指心医?”游熠嘟囔几句,眼睛一亮,“有点儿意思,你知道怎么治?和我说说呗,我请你吃饭,这家怎么样。”
他指着附近的扁食摊,丝毫不觉得磕碜,抬步就走。
未等靠近,一身黑衣的男子伸臂阻拦,对方手持长剑,面无表情道:“你就是游熠,药王谷的弟子?”
“嗯?我不是啊,你认错人了吧。”游熠边说边绕开他。
男子闪身,再次站在他面前,眼神冰冷:“我家主子有请,已经准备好了宴席,还请赏脸,不要让小人为难。”
“呦呵,不让你为难,你谁啊那么大的脸,还别让我为难呢。都说了不是不是,赶紧让开,别耽误我们吃饭。”游熠不爽道,“再靠近我可报官了,赶紧走,麻溜的。”
“那这个呢。”男子见他去意已决,从袖中取出一张帖子,强势的递过去,“不妨看过再做决定,你会喜欢的,是玉清散的配方。”
游熠将灵蝶蜕的匣子交给时媱,狐疑的接过来。“决明子、铁犀花、麻姑草、骨龙,这还真是玉清散的配方,等等……方解土?!”他继续往下看着,倒吸口冷气,“这是改良过的,好果断的配方,这方子不全,剩下的呢。”他迫不及待的问。
男子没说话,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指向身后的天香楼。
“这位姑娘也请,辛苦做个中间人见证,毕竟是场交易。”
时媱见他突然转向自己,吓了一跳。思考片刻,答应了。
药方什么的她不懂,但她知道突然找上门,十之有八都是来者不善,游熠自己去,她不放心。
突然找上门,指名点姓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天香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前来吃饭的非富即贵,玄关处流水潺潺,从奇石后飞溅而出,荷花摇曳如风不止,点缀在其中十分的雅致。
绕过后面,大堂不设客座,是戏台,华丽的地毯上,舞女足尖轻点,甩袖盈盈蹁跹。满堂丝竹悦耳,两个人被引着朝二楼走去。
站在上面俯瞰,时媱觉得有点儿眼熟。又多看了两眼构造,确实是眼熟。
这不是和红花埠那青楼,风月楼的路数是一样的嘛!都是宴请宾客用的,只是不清楚这个有没有人作陪。
“到了,请。”男子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打开,时媱走进去,和游熠对视一眼,有了想走的心。
真是好大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