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的手臂还流着血。”
“无妨。”
“怎么能无妨?你又不是铁打的。”
陆遥歌拉着顾远征回了自己房间,翻箱倒柜地找到纱布和止血药。
“这药很好用,之前饭饭手被刀割破,就是用它止的血。”
陆遥歌让顾远征躺在自己床上,顾远征却有些局促,站在一旁,推脱道:“还是不了吧,别把你床单弄脏了。”
“床单弄脏了,可以再洗,可公子若再不止血,血恐怕就要流干了。”
“哪有这么夸张……”
没了在众人前冷傲的气场,顾远征此刻,就像一只温吞的小绵羊。
陆遥歌依然站在床头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见陆遥歌坚持,顾远征听话地走过来,坐到她床上,“只是小伤,我自己就能处理的。”
陆遥歌低头,仔细查看顾远征伤口,这才发现血已将他的衣袖染湿大半,“那歹人出手真是狠厉!竟将伤口砍得这般深……”
衣袖被砍破了好大个口子,伤口和布料黏连在一起,创口之深,处理不好,可能会有感染的风险。
陆遥歌想了想,抬头看顾远征,“公子,需要把左边衣袖脱下来,才能好上药……”
“哦,好。”
顾远征尝试去解衣衫,却发现左臂阵痛得很,一时有些吃力,陆遥歌见状,从座位站起来,低头轻轻把黏连的布料扯开,顾远征微微皱眉,陆遥歌红着脸,问道:“疼吗?”
顾远征摇摇头。
陆遥歌又帮顾远征把左臂的衣袖脱下来,露出结实的手臂。
两人皆有些难为情。
顾远征将视线瞥向一旁,陆遥歌则耳朵烫烫的,她坐回座位,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瓮声瓮气:“开始上药了,公子若是感到疼,就告诉我一声,我尽量轻一些。”
顾远征点点头。
上药的过程很顺利。陆遥歌之前在粗使坊,经常受皮外伤,因此对上药、包扎伤口之事尤为熟练,缠绑带时,还贴心地在顾远征手臂上结了个蝴蝶结。
“近些日子,不要碰水,以免感染。”
顾远征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陆遥歌,喉结滚动,最后只温声说了个“好”,没了之前勇斗歹人时的冷酷气场。
“让你受累了。”
陆遥歌摇摇头,露出个好看的笑容来,“如今看公子伤口止住了血,我也就心安了。”
顾远征匆忙从陆遥歌床上站起来,生怕弄脏她睡觉的地方。
陆遥歌一愣,笑着说:“公子你再歇会吧。”
“我怕弄脏了你的床。”一向顶天立地的男儿郎,竟还有些不自然起来。
“我这床又不是金子做的,公子想坐多久,便坐多久。”
成功帮顾远征止住了血,陆遥歌此刻心情大好,她站起身,坐到自己床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举止非常大方,示意顾远征不必介怀。
顾远征微微怔了下,又听话坐到陆遥歌身旁来,手臂不小心碰了下陆遥歌的胳膊,陆遥歌突然有些紧张,关心地问:“公子没碰到你伤口吧?”
“没有,”顾远征否认,悠悠道,“伤的是左胳膊……”
陆遥歌这才反应过来,明明面上装作不在意,可顾远征坐在她身旁的那刻,她其实是最紧张的那个。
“哈哈,您看我这记性,”她打趣道,“明明是我包扎的伤口,这一会功夫就忘了哈哈……”
陆遥歌涨红了脸,双手往自己脸庞扇了扇风,“公子觉不觉得热?要不要开下窗?”
顾远征的耳根也有些红,“如此甚好。”
陆遥歌站起身,推开房间的窗,伸了个懒腰,装作看窗外的风景,秋风簌簌迎了过来,她打了个寒噤,回头看顾远征。
顾远征此刻还光着大半个膀子……
陆遥歌连忙伸手合上窗户,尴尬解释道:“这秋风有些凉哈……”
刚刚只顾着不好意思,突然被这秋风一扫,顾远征鸡皮疙瘩都被冻起来了,面上却装作镇定,“的确是有些凉……”
陆遥歌关了窗,倚在桌前,没话找话:“公子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炖只鸡吃?”
“不用,你坐吧,我还不太饿。”
“噢,那好……”
陆遥歌再次坐回顾远征身旁。
两人同坐在一张床上,气氛又有些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