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门口,下来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男人脖子上绑着绷带,面色十分不好。他第一眼就望向二楼,与白鸽对上了眼神。
白鸽心中一惊,这男人应该就是徐胜,可现在的时间点徐胜理应在上班,徐胜这时回来,再配上那个眼神,明显是要做什么的样子。
白鸽心里焦灼,她现下就一人,且以黄夫人家仆的身份来此,若是贸然行动,她不仅救不了元小姐,还会连累黄夫人一家,若是再严重些,还会因此拔出他们好不容易设下的暗线。
没有更好的办法,白鸽立刻回头,往原路走了回去。她看到守卫望了过来,左手悄悄地摸上了后腰的迷你女士手枪。
这把手枪只有三发子弹,是她最后的防身武器。
与此同时,楼下也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其中一个守卫下意识掏上了挂在裤腰的钥匙,而另一个守卫则是看了白鸽一眼,然后望向一侧的楼梯。
就是现在。
白鸽眼疾手快,把枪丢进了窗户。
房里发出砰地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砸落到了地上。两个守卫双双回头,而白鸽已经做出了惊讶的动作,“我的老娘耶,吓死个人了,什么东西响?”她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然后有意无意地拖延守卫,不让他们进去检查。
无法正面突破,只能暂且寄希望于元知荷自救了。
俩守卫不愿与白鸽多说,见徐胜走了上来,忙把白鸽轰走。白鸽还想给里面的人多争取些时间,于是“自报家门”,向徐胜自我介绍。
对上一个有姿色的女人,徐胜自然是多看了几眼,但听白鸽说她来自参谋秘书家,徐胜顿时又失去了兴趣。有点背景的女人,哪怕是一个女佣,也会可能给他带来麻烦。徐胜挥挥手,打发白鸽。等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徐胜才示意守卫开门。
李然今天专门换班休息,因为不放心元知荷,他来到徐胜家的街道,准备想想该如何把元知荷救出来。
然而还未等他走到小楼,李然就看见了骚乱。
一个脸上有伤的姑娘,正拿枪顶住徐胜的太阳穴,逼着众人离开。
姑娘身上明显有伤,走路不怎么利索,她的眼神十分紧张,像是并不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而徐胜上半身的衣服穿得好好的,下半身却只剩下一条姜黄色的四角大裤衩,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靠浑圆的肚皮夹着,才不至于滑落下去。
“让开,让你的家仆全都让开。”元知荷拽着徐胜的后脖衣领,枪口抵在徐胜脑袋边上,声音虚弱。
“让开,都让开,是想见我死吗!还不快点全部让开!”徐胜大声嘶吼着,不敢轻举妄动,像只肥硕的猪仔,乖乖跟在元知荷身边。
元知荷一天一夜未进食水,早就有些虚脱,双手使不上劲,但此时的徐胜却一点敢反抗。徐胜之前见过元知荷的拼死反抗,他确信,要是自己稍有异动,元知荷就会果断开枪。实际上也只有元知荷自己清楚,现在的她是多么虚张声势,甚至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有。
眼见人群逐渐散开,元知荷要挟着徐胜,慢慢走出了徐家的大门。
她四下看了一眼,不知该如何离开。
出了巷道就有洋兵巡逻,她这样虚弱的状态,跑不了多远就会被发现,此时的她无人接应,若是拖久了,徐胜怕是会反击……与元知荷一样焦灼的还有白鸽,她看到元知荷威胁徐胜走下楼时,就紧急联系了附近的线人,想要帮元知荷一把。
但掩护的人还没来,白鸽就听到徐胜着急大喊,“司机,司机快送我和她出去……你别急,我已经吩咐司机了,不如先把枪……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了,你也别激动……快点!司机!还不快去!”
最后一句,徐胜眼神飘忽,明显带着暗示意味,可在徐胜身边的元知荷完全没有看见,只顾着警惕周围人的突然袭击,她跟上徐胜的步伐,正逐渐往后院停车的方向走去。
白鸽心中不妙,急忙也往后院赶,想要先一步阻止司机行动。
看到徐胜表情的除了白鸽,还有一个李然,此时的李然也与白鸽一样,正奋不顾身地往同一个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