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赶巧了。
“那也不能说是我的吧,你没证据。”
谢明洲的脸色一下变了,“这么着急撇清?就算是你的又怎么样,难道我还准备把他生下来吗?”
姜颂放下了心,她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她如逢大赦的庆幸模样引起了对方的怀疑,谢明洲奇怪的看了她两眼。
也是,她一直都表现的很爱谢明洲,在他遭遇这种奇怪事情之后就立刻撇清关系,实在是有违人设。
她立刻补救道,“不管怎样,保重身体要紧,我回家给你煲汤,你今天想喝什么?”
谢明洲摇摇头,拿起两份文件,重新坐回办公桌前,“忙得很,没时间。”
“再忙也要照顾身体啊……那我自己看着办了。”
“嗯。”
作为卑微替身,做饭送饭这种事属于分内之事,但姜颂压根不会做饭,她没有买厨艺插件,做饭仅限于能吃。
不过谢明洲也尝不出来,让阿姨做了当是自己做的就行。
从桌子边经过时,她的手忽然被抓住。手指相触,谢明洲抬起脸,神情疑惑,“你今天喷香水了?”
“没有啊。”
谢明洲犹豫着想说什么,但迟疑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
出了公司,司机把她送回她和谢明洲同居的房子。姜颂把之前死遁准备的癌症通知单塞进抽屉里,疲惫地躺到床上,麻烦死了。
她和谢明洲在高中就认识了,她的角色是班里的小透明,家里的拖油瓶。新爸爸讨厌她,妈妈总是训斥她。某天跑出家门,遇见了还是少年的谢明洲和他的白月光江雅瑟。
烈日炎炎,两个人却甜甜蜜蜜地黏在一起,江雅瑟拎着自己的帆布鞋,趴在谢明洲背上,笑眯眯地撒着娇。谢明洲红着脸,让她不要乱晃。
那会儿的谢明洲还没有现在这么盛气凌人,很容易就被少女的偷吻羞红了脸。
姜颂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脸上还带着被妈妈打出来的巴掌印,就在后面跟着,看谢明洲去给江雅瑟买小蛋糕,和她拍照……
他对她很好,一定很喜欢她吧。
“姜颂”也想得到一个人的喜欢,像这样的纯粹的干净的喜欢。
三个人在同一个班,但是谢明洲和江雅瑟都不认识她,见她躲在角落的秋千一直盯着他们,好奇的看过去。
姜颂急忙收回眼神。
江雅瑟敏感的察觉到什么,露出那种锋利的、看破一切却又不屑一顾的笑。
半个月之后,江雅瑟忽然出国,还和谢明洲大吵了一架分了手。那段时间的谢明洲很颓废,上课睡觉下课打架,整个人浑浑噩噩。
姜颂自以为有了机会,开始学习江雅瑟的穿衣风格,学习她的言谈举止。她与江雅瑟的脸型相似,还都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刻意打扮之下确实有了几分她的样子。
谢明洲注意到她时,姜颂正用江雅瑟的招牌甜蜜笑容和一个女孩子轻声细语说着什么。
他晃了下神,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夏天的阳光照射在人身上,却让人察觉不到丝毫暖意,姜颂微微打了个寒颤。
放学之后,谢明洲在没人的地方拦住她,按上她颊边梨涡出现的地方,“你学的不像,好恶心,像是一个劣等仿制品。”
姜颂咬住嘴唇,整个人变得苍白。
后来姜颂不再学她,谢明洲却主动给她买裙子,送她发卡和文具,牌子是江雅瑟最常用的。
他默许她模仿他。
他默许她接近他。
他找不到她,只好创造一个相似的影子。
18岁,上大一。姜颂妈妈说她已经成年,自己的义务完成了,将她所有的东西打包放在门口,还给她租了一个月的房子,她觉得自己仁至义尽。
姜颂找了两个兼职,一个是奶茶店,另一个是家教。做鲜橙水需要手打,第一天姜颂的手上就磨出许多泡,后来虽然带了手套,手掌还是免不了生出许多茧子。
谢明洲大概是无聊,来奶茶店点了杯芋泥波波,坐在那等她下班。
他习惯性地语出伤人,“你这手怎么搞的?好丑,和她不像。”
姜颂顿了一下,语气很轻,“你不能这样说别人,很伤人。”
谢明洲冷嗤一声,“你也会觉得受伤?我以为你根本不要脸。”
“……”姜颂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脆弱珍稀的真品才能被人好好呵护,要把它放在高高在上的位子,用透明结实的玻璃罩,好好藏着,护着。
赝品不需要。
打碎了也没关系。
姜颂眼眶微红,但嘴角依旧弯弯的,将芋泥波波放到他面前。
“你的。”
除掉眼睛,她与江雅瑟真的很像。或许是见不得江雅瑟表现出难过,谢明洲闭上了嘴。
做家教的那家人说孩子成绩没上去,只愿意给一半的钱,姜颂没能攒够学费。谢明洲借给了她,条件是在大学继续给她当牛做马充当利息。
姜颂本人很无语,她不如直接去申请助学贷款,还不需要还利息。
可是这是本虐文小说,她只能按剧情走。
成年了的谢明洲更加不当人,大暴雨天气让她去送伞,她在外面冻得跟狗一样,谢明洲在包间搂着小女友卿卿我我。
旁人问起谢明洲与她的关系,谢明洲也总是轻蔑一瞥,说“她单方面喜欢我。”
丝毫不顾忌他的朋友和其他人会怎么看待她。
他换女友换的很勤,某天当着姜颂的面和一个女生分手,然后无所谓地转头问她,“你要做我女朋友吗?”
姜颂明知道他拿自己当玩物,却还是笑着说,“好呀。”
然后那女生泼了他和姜颂一人一杯酒,咬牙切齿道,“婊子配狗,天长地久,祝你们锁死。”
很无奈,但还不了嘴,做这种女主还不如做个NPC。姜颂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那杯冰水。
谢明洲挡到了姜颂面前,被连泼两杯酒,前后都湿了,显得有些狼狈。他皱着眉,拨弄着额前滴水的头发,嘟囔着,“我疯了吗?干嘛要替你挡。”
姜颂微笑,递他纸巾,“谢谢男朋友。”
谢明洲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变得急促起来,耳尖通红。
姜颂总是这样的,温温柔柔的,永远的跟在他身后,无论他说什么他做什么,都始终会冲他露出好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