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心,宿眉卿顺着命线,眨眼间就到了一位长老的面前。
那人手里的法阵仅差一步就能成型,结果就在成型的那一刻,被宿眉卿手里的命线搅碎了。
少年一脚已经到了面前,长老瞳孔一缩。
下一瞬眼前一花,再见时已经撞在了廊前的柱子上。
在他撞上的时候,整个走廊都震了震,洋洋洒洒落下了灰。
院中,宿眉卿轻轻晃了晃手腕。
他挑眉:“结阵哪有我一脚踹得快?”
男人后背猛然撞在柱子上,疼痛一阵一阵如重拳敲在脑仁里,他看着宿眉卿,咬牙道:“你,你简直是趁人之危!”
“这算是什么趁人之危。”宿眉卿唇角一勾,抄着手道,“有这结阵的功夫,我都能近身了。”
少年手指间还捏着一把闪着寒锋的剑,眉梢带着冷色:“你们道不道歉?”
话音刚落,一道气息自院外蔓延进来,不过刹那,就将整个院子笼罩其中。
倚着柱子看戏的闻白绥身子立刻直了。
青年面色如常,可手却虚握成拳。
怎么是大长老的威压,大哥没来么?
若是没来……
闻白绥看了看门外,又回头去看宿眉卿,在心中纠结要不要提醒一句。
在闻修齐威压覆盖的瞬间,院中的长老一改先前的颓丧,竟个个得意了起来。
之前说宿眉卿趁人之危的男人眉梢得意:“如今有治你的人来了,我看你……”
剩余的话全都淹没在了扭曲的空气里。
院外,闻扶光临到近前,身形突然停下了。
紧追过来的闻修齐以为青年回心转意了,喜意才刚浮现,就见那人只是低头瞧了眼台阶,随后就走了进去。
连一点纠结的表情都不曾有。
就连闻修齐自己都没察觉到,刚刚升起的喜意倏然扭转,化为成倍的怒火在心中烧了起来。
他面色冰冷,也跟着走了进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去,眼前就兜头飞来一道青色的影子。
那道影子砰一声落在地上,借着惯性一路“飞”到了闻修齐脚下。
闻修齐:“……?”
而紧接着,一道冷光蓦地蹿过来。
它似乎朝着闻扶光眉心飞去,而却在接近青年的瞬间与之错开,钉死在了门边。
在发出嗡的一声绝响后,剑身陡然出现了裂纹。
好好一把天极灵器,自此刻起全然报废。
闻修齐几人的脸,唰一下变得铁青。
老者愤怒看向宿眉卿,周身威势如海啸,拍向了站在里边的人:“你放肆!”
本在看戏的弟子们跪倒一地:“拜见大公子,几位长老。”
闻白绥撇嘴,最后毫无敬意的抱拳弯腰:“拜见长老——”
青年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可就让闻修齐逮着了说话的机会:“你既然在,为何还由着他胡闹?”
闻白绥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指着自己:“?”
这时,一直站在原地,连腰都不弯一下的宿眉卿出声了。
“我不是站在这么,你跑去跟他说什么。”宿眉卿环手,手指轻轻敲着手臂,“大长老,这是我见你的第二次。第二次,就能想出这些恶心人的玩意儿来,你是把你这辈子的恶毒都洒我头上了?”
少年言语很直白,闻修齐听完脸都差点没挂住。
“大长老,这厮毁了我们的本命武器,还嚣张辱骂我等。”倒在几人脚边的男人挣扎着道,“他简直是仗着有大公子的喜欢作威作福!如此小人,怎么配得上大公子的喜欢……”
自闻扶光来了后,他便不发一言,也没有袒护宿眉卿的举动。
男人的胆子大了,语气更加有恃无恐。
他还在喋喋不休,却没发现闻扶光神情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玉宵觉得自己毛都竖起来了,它挣扎了两下,从闻扶光怀里跳到了一边。
青年神情更冷了,他伸出了手。
只听得嘎巴一声,男人的声音卡死在了喉咙里。
院子安静得落针可闻。
卸掉男人下巴的手指修长白皙,根根分明的骨节处覆着淡淡的青色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