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哪里肯走,她自顾自坐下晃着腿道:“阿爹,反正您自己也是烦恼,不如先听听敏敏怎么说。”
她一副早有成算的模样,倒是勾起了汝阳王的好奇:“我还没召见府中人,你就知道出什么事了?”
“早就和您说了,敏敏如今消息灵通得很,您偏不信。”
“好好好,那爹爹今日就好好听你说。”
赵敏这才认真道:“伯宁的侄儿脱脱彻,不满其叔叔骄横跋扈已久。去岁有密探被伯宁擒获,关押于府内严刑拷打,后来被脱脱彻偷偷放走。可惜那密探受伤过重,未入宫就死了。”
“哦?竟有此事!”
脱脱彻时任户部侍郎,精于政事,历来被视为伯宁的左膀右臂,没想到居然会生出异心。
赵敏又道:“脱脱彻已知晓伯宁与太后欲立太子为帝,曾与其挚友吴宽相商,是否要禀告陛下。吴宽劝其静候良机,才可得陛下信赖。”
居然连这等秘闻都能获知,汝阳王大感惊讶又甚是欣慰。
其实,这倒不是赵敏派人刺探出来的,而是“前世”发生的事。前世,别无良策下,汝阳王诬告伯宁欲造反,带兵将府上男丁尽数屠尽,才解了皇帝之围。事后吴宽上奏替脱脱彻沉冤,众人才知他忠于陛下,可惜了一介良才。
如今,赵敏想救下他。
果然,知晓实情后,汝阳王大为振奋,立马派人偷偷去将脱脱彻请来,共商大计。
脱脱彻很快便至。
进了屋内,他正要行礼,看到了在一旁坐着的赵敏微微一愣。
汝阳王站起道:“小女心系家国,多方奔走打探才有今日一见,还望侍郎不要见怪。”
脱脱彻忙对二人行礼,连道不敢。
脱脱彻知汝阳王治军、治家甚严,不是胡闹之人。如此大事,竟由郡主而不是世子参与,无论他所说是否为真,定有其道理。
赵敏也起身还礼,抬手迎他到对面坐下。
三人便开始细谈。
庚庆帝登基以来一直韬光养晦步步为营,伯宁揪不出错来就失了大义,绝不会轻易起兵。
但反过来,伯宁的错处可太多了,只一条大不敬就可以将他拿下。
但他与太后把权多年,除其党羽外,欲效仿的也是大有人在。伯宁在时,还能将他们震慑,除掉伯宁后,这些人生了反心又该如何呢?
前世便是如此。除掉伯宁之后,太后很快扶持了燕其尔等一干外戚权臣,与陛下相争。长此以往,陛下便心灰意冷,失了雄心。
因此,如今不仅仅是要除掉伯宁,如何将权势归还到皇帝手中才是重中之重。
汝阳王与脱脱彻商议着,是否将太后软禁起来,再除掉太子,待陛下将禁军与驻守京畿的亲军掌控完全再对付在外拥兵自重的将领。
赵敏这时才开口道:“如今陛下帝位未稳,外又有群狼环伺,或许下剂猛药才可扭转乾坤。”
汝阳王道:“你有何良策,不妨说与侍郎听听。”
赵敏道:“小女偶然在江湖门派中得了一种毒药,唤作‘三尸脑神丹’。服用后平日里毫无症状,只会在端午节午时发作,若不及时服下解药,中毒之人便会失去神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们何不上报陛下,于端午设宴,除京中三品以上官员外,各行省三品以上官员与达鲁花赤俱传召入京,有异心的,于宴上都给他们服下‘三尸脑神丹’,令他们忠于陛下才可得解药。如此一来,何愁天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