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在来人提着的灯笼四周飞舞,陆长鹰吹熄灯笼,失了光的飞蛾四散开来,不见踪影。
红绡道:“陆首领特意邀小女子出来,所为何事?”
陆长鹰笑道:“我们大漠男儿没有中原人那般弯绕,我就直说了,我有事想请红绡姑娘帮忙。”
能让陆长鹰开口的事,红绡用手指头都能想出来,眸光微闪,“今夜星子甚亮,不如边走说。”
陆长鹰知她意思,二人并肩,沿着池边缓步而行,一道身影鬼鬼祟祟从他们不远处冒出头,还不等上前就有一人挡在他身前,险些将他吓出声来,是“影”的护卫。
护卫提着灯笼,乍一看像只鬼魅,冷声道:“贵客,这儿晚上闹鬼,不是能来的地方,还请回去吧。”
那人暗道:“我看你更像只鬼。”不好意思道:“本想去茅厕,看来走错了。”说着快步离去。
那人回到厅堂之中,来到坐在木谨身后道:“舵主,二人确实在一起,跟到一半被这儿的护卫赶了回来,没能听到他们的话。”
木谨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退下。
感觉不到跟屁虫,红绡这才停下脚步直接道:“陆首领如要帮忙,尽管开口便是。”
陆长鹰道:“想请红绡姑娘借些人手给我。”
红绡颇为好奇,“据我所知,陆首领的人手,找陆玖是足够的了,还有什么人值得让陆首领找寻?”
陆长鹰心道:臭女人,跟我装傻,开口道:“近日得知那落霞山的老道名为方仕崖,那方仕崖与容家颇有渊源,说不定他与红绡姑娘所说的容家后人有所关联,说不定陆玖已经被容家后人带走了,不然怎么会到现在也毫无消息。”
前些日子突然出现将陆玖救走的人,身手一定不是普通江湖人。
红绡若有所思道:“嗯,陆首领说的在理,实不相瞒,我近日也得了些消息,还未来得及同诸位说。”
陆长鹰暗道:若不是今夜我邀你出来,想必你一直都来不及。
陆长鹰道:“姑娘贵人多忘事。”
红绡笑道:“陆首领可是错怪小女子了,小女子也是刚从主子那得知,请陆首领附耳过来。”
陆长鹰依言,附耳过去,红绡轻声道:“前朝太子确实未死,那画中青年,就是前朝太子。”
“这么说来,第四张残图有着落了?”
陆长鹰妒忌红绡在中原的权势,不免想:她身后的主子竟然连前朝太子的模样都知晓,莫不成真与朝廷有关?还是说另有主子?
红绡沉吟道:“第四张残图是否在前朝太子身上还未可知,而今他下落不明,与陆首领说这件事无非是想让陆首领多让人注意边疆,说不定能找到他的踪迹,至于人手,陆首领要多少,小女子都会尽量满足,不过小女子有个条件。”
“请讲。”
“这件事今夜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但不要再让第三人知。”
陆长鹰故作出讶异神情,“那,晦明楼哪儿......”
“陆首领放心,小女子自会处理,陆首领不需费心。”
难道是想背刺晦明楼还是说另有别的打算,又或者红绡得知了别的关于晦明楼的事?不管是哪种可能,陆长鹰现在都要先将这个消息瞒下来,不能得罪晦明楼更不能得罪红绡背后那位贵人。
陆长鹰脑中已经闪过无数念头,面色不改道:“即是如此,陆某就放心了。”
二人回到大厅时,众人正围做一团,七嘴八舌的甚为杂乱,红绡出现时,这些议论反倒停下,红绡凑近一看,只见中间摆放着三具尸体,尸体伤口溃烂,梅花印遍布全身,七窍流血,神情愉悦,不知在死前遇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这三人红绡自是认得,是她派去跟踪故渊的那三人,这三人身上的梅花印她也是再熟悉不过,是“朔风。”
这普天之下用朔风的只有他们,这个念头刚升起便被打断,红绡忽然想到,当时在鬼市时,晦明楼告知她,死去的那几人,也是死于朔风。
红绡淡定自若,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后道:“这几人身上的梅花印,确实是朔风。”接着又把他们的衣物剥开,肩胛处的梅花刺青与朔风的梅花印交叠,不细看根本看不出,“似乎是我手下护卫,这是怎么回事?”
见红绡看向自己,故渊忙道:“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方才护卫们来报,说有人身上带伤,在大门处徘徊,我好心请他们进来,不曾想他们直冲到厅堂之内,而后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就断了气。在场诸位都看到了。”
在场众人今夜得了故渊的宴请,不得不为他说话,纷纷出声附和。
红绡道:“这三人小女子就先带走了,故当家应当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