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玖道:“方竹佶想做什么?”
“不知道,公子不与我说这个。你平日出来时最好易容,被抓到时可就麻烦了。”
陆玖突然记起刚入京师时,方竹佶与他说,会有与陆长鹰相对而坐喝茶时候,不免露出轻笑,“飞宿呢?”
“在京师。”风闲答完手停下来,看向坐在檐下,闭目养神的陆玖,“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答应过你公子。”
打扫干净的风闲道:“无处可去的话,去故渊哪儿如何?”
沉长书的府邸再住进一位生人,会有麻烦。
“不必,我今夜宿在这儿。”
“嗯,也好,你自己多加小心。”风闲说完,将身上的钱抛给他,陆玖听声辨位,举起手将钱袋稳稳握在手中,“多谢。”
“走了。”
与宁王吃过饭,并与他下过棋的方竹佶精疲力竭,洗漱干净熄灯时才松了口气,四下寂静,闹钟思绪纷杂,无法入睡,紧闭的窗户发出声响,方竹佶立刻坐起,只见一人从窗外跳入。
“你怎么又来了。”方竹佶紧皱眉头,“这儿是宁王府,你孤身闯入,若被擒住,又有谁能救你。”
陆玖走进,摘下面巾在床边坐下,“我怎么不能来,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谁能阻我。”
方竹佶冷声道:“你倒是自信,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不做不应该做的事,去找师父,待事情平息了你再出来。”
陆玖扭头看他,“我现在做的事就非常应该,何况你不想要我身上的残图吗?”
哪怕四下昏黑,方竹佶也好似能将他脸上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戏谑中带着好奇,又因笑不习惯以至于笑脸看起来有些僵硬。
方竹佶道:“不急这一时。”
“你是不是在谋划什么?会不会把性命搭进去。”
“你管好自己不要出事,我的事你不用操心,若没有事就快些离去。”
方竹佶淡漠的口吻又让陆玖生出些火气,把老道带给他的信丢到他被子上,冷声道:“师父让我带来的。”
方竹佶看不清信上字,“火折子呢。”
陆玖咬牙,“安竹翎,你是最会使唤人的。”说罢便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方竹佶快速看完。
屋外人道:“公子,还未睡吗?”
是茧丝。她看见屋中似有火光,想起宁王说过,这人心思颇重,一定要看好他不能让他出事,心生警惕,赶紧询问,见无人回答,便端着灯盏推门而入。
床上方竹佶早已熟睡,无声告知茧丝方才所见不过错觉,茧丝打量了一圈屋子这才退出房中。
待她离去后,陆玖才从方竹佶身侧钻出脑袋,身上骨骼发出轻微脆响,矮小的身体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原样,这倒是看惊了方竹佶,没想到他还能如此。
时值六月,方竹佶四肢仍旧发凉,贴着他的陆玖就像一只暖炉,熨的方竹佶很是舒服。
眼见方竹佶要说话,陆玖便比了一个噤声手势。
假意走出屋子,却还在门外偷听的茧丝确认屋中不再发出任何声音,这才离去。
陆玖:“可以说话了。”
方竹佶轻声道:“你事情办完了,快回去吧,少来这种地方。”
说话时的温热轻轻喷洒在陆玖脸上,引得他没由来心悸,没有人告诉方竹佶,其实他的眼总像是带了水雾,不论何时都像是情深意切,不管是现在或是过去的陆玖,都会被他迷惑,忘记这人总会说些让他觉得恼怒的话。
陆玖不自禁更贴近了他些,想远离又因陆玖身上实在太过暖和而不愿退开的方竹佶僵着身体,陆玖气性来得快去得快,“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要回大漠去,快的话也得半月之久。”
方竹佶脱口而出:“不行!”
“义父忌日要到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
“陆长鹰也一定是同你一样的想法,现在就等着你自投罗网,你绝对不能回大漠去!”
“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一定要回去!”陆玖心意已决,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让他打消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