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一则信再次送到了明楼楼主手上。
信道:子时在客栈门口等候,自会有人去接你。
打更声在黑夜而寂静的街道更为清亮,一身黑衣,戴着面纱的明楼楼主站在客栈门前,马蹄声由远及近,是一人驾着马车来到她面前。
车上的帘幔随着马车跑动一开一合,车轮滚过地面,马匹踏在地上的声音很是清晰,四下太暗,明楼楼主只能依稀从车窗里分辨出现下经过的街景。
马车停下,车夫掀开帘幔恭声道:“请。”
大门打开,门上没有门匾,车夫道:“公子在厅堂等您。”
明楼楼主跨入昏暗无光的府邸之中,没走过久就见亮着灯光的厅堂,厅堂内空无一人,一杯热茶早已放在桌上,明楼楼主心道:“装神弄鬼、”
不待说话,就听一道酷似宝儿的声音在她身后喊道:“娘亲!”
明楼楼主打了个激灵,看向身后,只见一名四岁孩童在二人的簇拥下跑进厅堂,赫然就是宝儿。明楼楼主见他无事,面上一喜,俯下身来双手就爱那个他抱住,宝儿喜道:“娘亲,你果然来看我了!”
明楼楼主先是看过他全身,并无伤痕,见他也没有半分不安惊恐,反而乐呵呵的,不像是被绑来的,倒像是被人带来玩耍的。
“宝儿,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人告诉你娘亲要来?”
“是啊,安公子说你今夜要来,让我多看会儿书等你。”
明楼楼主困惑,“看书,看什么书?”
“我带娘亲去看。”宝儿牵着她走向书房。
书房灯盏还在亮着,因开门吹进的晚风而摇曳几下,桌上的字帖还未收起,宝儿说道:“这是我写的。”
小小年纪就已字迹端正清秀,宝儿把今天看的书拿给明楼楼主,是最上面那本帝王之术,她把书接过,又在桌上看到了别的书以及放在桌上的短剑,讶异道:“是谁让你看的这些?这桌上的短剑又是谁的?”
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在书房门外响起,明楼楼主下意识将宝儿拥在身前,看向来人。
来人一身青衣,眉目与死去的容婉儿有七八相似,又因是男子而多了几分英气,身形瘦削,在见到明楼楼主时露出温和的笑意,笑起来的神态与死去的先帝一模一样。
明楼楼主下意识道:“安竹翎。”
话一出口,明楼楼主便打了个冷战,饶是她知道安竹翎可能没死,但当这个人真的出现在明楼楼主面前时,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方竹佶朗声笑道:“皇姐,你我确实好久不见了。”
站在方竹佶身后的风闲道:“宝儿,该去休息了,明日还有先生要来给你上课。”
抱着明楼楼主的宝儿抬头看向她,恋恋不舍,明楼楼主皱眉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方竹佶温声道:“你的孩儿与你长得还真像,若我没记错,他应当姓夏吧?不如从今日起姓安如何?”
明楼楼主道:“姓安?”说完脑中灵光一闪,难不成.......,她对宝儿道:“宝儿,你先去休息,我与安公子有话要说。”
还想与安宁多待些时候的宝儿垂头丧气,明楼楼主严厉地看向他,未说话宝儿便乖乖把明楼楼主放开不舍道:“那孩儿就先去歇息了。”
风闲带着宝儿一齐离开,不忘关上门,方竹佶道:“房中只有我们二人,不需再遮掩了。”
明楼楼主摘下面纱,露出安宁的脸,她打量着方竹佶,语气中听不出情绪,“你也不怕我杀了你。”说着,藏在衣袖中的暗器就已滑落在手里。
方竹佶笑道:“我死了又有谁能扶你儿子坐上皇位,安崇合吗?还是宁王?还是说,你想效仿当年那场内乱,将自己推上皇位吗?若真是那样,又出现第二个安宁带着个皇室血脉出现,你这皇位还坐的上吗?”
“你......”安宁意识到她方才并未会错意,更令她讶异的是,那时的安竹翎已经不在宫中,却对后面的事一清二楚。
方竹佶请她坐下,安宁将暗器收好,看了他一眼,坐下,方竹佶淡漠道:“安崇合膝下无子,便宜别人倒不如便宜自己的儿子,总归让周蛰手握大权要好吧?还是说,你从未起过这种念头,想让你的儿子只做个江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