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个时辰就要天亮,一直没有安宁消息的慕长戈等人越来越急躁。
莺柳在门外说道:“沉和大人,是我,莺柳。”
“进来。”
莺柳推门而入,恭敬道:“各位大人,人手已经安排妥当。”
沉和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四人,见他们都没说话便道:“嗯,就按原计划来。”
得了令的莺柳退出房中,不多时听她急急道:“各位大人,公子醒了。”
方竹佶醒来的时机也算是恰到好处,行事前有了主心骨,众人也更安心些。
刚醒来的方竹佶目光涣散,脑子昏沉,陆玖凑近他急声唤道:“方竹佶,方竹佶。”方竹佶听见声音,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到陆玖脸上,尝试抬手,手掌覆在陆玖手上。
陆玖放下这两日一直悬着的心,紧绷着的神情也放缓了些,“我回来了,还活着。”随即接过故渊递来的水,放在方竹佶嘴边,“喝口水。”
方竹佶就着陆玖的手喝了两口,脑子闪过昏迷前的所有事,犹记让莺柳把他带出宁王府去,艰涩道:“师父,我没想到他们手上有夏枯,后面还发生了什么?”
替方竹佶把脉的老道将手放开,“万事常有意外,接下来只需静养,按时吃药便可。”随即把新写的药方递给一旁的影子,故渊接话,把这两日的事情大致说一遍。
方竹佶静静听完,看向故渊,“你们做得很好,这次的监斩官是谁?是个怎样的人。”
“汤明。”故渊把得来的消息告知方竹佶,“汤明此前就十分顾虑认命,就算是在战场上也不会轻易斩杀俘虏。”
方竹佶略一思索道:“在劫法场前,还有一计可试。”说着就让故渊附耳过来,故渊点头,“是,可否要告知安宁公主?”
“不必了,既然她已经知道被抓的平民中有媚娘养父母一家,那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媚娘在安崇合耳边吹风。”
故渊犹豫道:“可,现在安宁公主还没有消息。”
方竹佶道:“别心急,你先去办吧。”
“是,属下这就去。”故渊心定,转身离去。
老道捶捶腰,“老道我也去休息了。”
“师父,孩子们呢?”
“孩子们留在桃源之境,由老夫的老友照看。”
方竹佶忽然蹙了眉头,一些模糊的记忆在方竹佶脑中闪过,容婉儿正对他说着什么,本已洗去的家纹在方竹佶手臂悄然浮现,只因被衣袖遮挡,无法被发现。
方竹佶心道:本被咒术封存起来的,关于朔风的记忆,已经全然想起,那方才从脑中闪过的这些记忆,指的是什么?
陆玖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有不舒服的地方,“怎么了?”
失神的方竹佶闻言笑道:“没什么,好像记起了以前的事,不过时隔太久,已经记不清了。”
媚娘被宫女隔着帘幔叫醒,宁王入宫后,安崇合每日都要上朝,媚娘要提前起身准备。
侍奉媚娘的宫女轻声道:“方才,公主有信来。”
睡梦中的安崇合听见抽泣声,以为在梦中,没成想这抽泣声越来越清晰,才知不是做梦,睁眼便见媚娘在自己身边抽泣,不耐道:“大清早的,你哭什么?”
媚娘能爬到这个位置,自有她的本事,她附在安崇合身上,一边抽泣一边观察着安崇合的神色道:“妾身,妾身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好多无辜的人都死了,妾身好怕。”
美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总有千般不情愿与闷气,也会在此时消弭,安崇合手搭在她的身上安抚道:“不过是个梦,没什么大不了的。”
“妾身一想到会有无辜的人死去,妾身就好怕。”
这倒让安崇合想起前两日宁王被行刺的事,据说疑凶已被抓到,不日问斩,这样一来大家就都可安心了。想着就下了床。
媚娘心一横,忽然道:“实不相瞒,陛下,臣妾有一事禀告陛下。”
下了床的安崇合看向她,见她跪在床上恭敬道:“请陛下一定要答应妾身。”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了,朕还能不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