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着方竹佶多日的事情得到解决,他却高兴不起来,想到这些药全是由人血制成,就阵阵犯呕,厌恶皱眉看着滴在药粉上的血,怎么都下不去手,将它搓成药丸。
陆玖看出了他的心思,把药放回桌上,欲要伸手进去,被方竹佶拉住,“不必了,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不必在做了。”
陆玖道:“你不想知道一直用这种药会有什么后果吗?”
方竹佶摇头,“现在不想。”接着又道,“我去拿个东西把它盖起来。”这味道实在太过刺鼻恶心令人令人难以忍受,短短时间,鼻子里就闻不到任何药清香,只有这种甜腻到恶心的气味。
方竹佶说道:“我去拿一只盖子。”说完后又对陆玖道,“有一件我要告诉你,之前一直找不到很好的机会。”
“什么事?”
陆玖话音刚落,方竹佶便站起身,来到架子前,从架子上拿下只白瓷盖子,转身对上陆玖有些错愕的神情,随口问道:“怎么了?这么看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药盖上。
那甜腻到令人厌恶的气味一下消失不见,方竹佶紧皱的眉头舒展,胃里翻腾着的恶心也逐渐平息下来。
“你的腿,好了?”陆玖以为是自己看错,眨了好几下眼睛。
方竹佶想了想说道:“嗯,替你解咒那时好的,当时你死里逃生,我太过激动,就站了起来,不过还不能同常人相比,站或走久了会双腿疼痛。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只能现在才告诉你。”顿了顿又笑道,“把我从牢里带出来,又让我站起来,你可算是我的福星了。”
陆玖并没有想为什么方竹佶没有早点找机会告诉他,他只是单纯的高兴,几近喜极而泣,一直盘桓在他心头的阴影在此刻烟消云散,而今,只有陆飞鹰的死,依旧让他愧疚而难以释怀。
方竹佶走到了陆玖面前,时隔多年,小时比陆玖矮些的方竹佶是已经跟他一般高,不过方竹佶被病痛缠绕多年,跟陆玖相比瘦弱许多。
见陆玖红了眼眶方竹佶无奈道:“怎么和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了。”
以前的陆玖累了也哭,被陆飞鹰说几句也哭,方竹佶不打招呼,自己跑出去玩也会哭,偏偏他比同龄人要高大许多,拿这件事逗他的人不少,一逗他也会哭,俨然就是一个爱哭鬼。
陆玖头抵在方竹佶肩膀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当初没能早点救你出来。”
方竹佶手放在他的后脑上道:“你已经尽力了,要不是你,我也没办法从牢里出来。不要再被过往牵累。”随后又道,“你快起来,太重了,腿疼。”
陆玖急忙让他坐下,方竹佶道,“我大概是没办法再骑马了。”即便好了,也没办法再坐在马背上。
陆玖推着他向外走去,“我会驾马车。”
“大漠里能坐马车?”
“坐在放在骆驼背上的轿子上,我牵着它。”
方竹佶笑的眉眼弯弯,温声道:“嗯,还好有你。”
书信堆叠在桌上,信纸因年岁久远有些许泛黄,字迹力透纸背,信的开头不曾写明收信人。又一张信纸被放下,相较于前面的信,这张信纸只写了句:一切安好,勿念。没有落款。
这已是陆长鹰在陆飞鹰房中暗格里找到的,所有书信里的最后一封。
将所有书信读完的陆长鹰把信收好,他已经从上信中找到了关于陆玖背上残图的秘密,感叹道:“爹,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还留在房中,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留他一条性命的。”说完,冷笑一声。
莺柳尸身未能带回,沉和几人想了一个让方竹佶鼓掌叫好的办法,这样一来也能让无辜被牵连的茧丝脱离苦海。
铁链拉动的声响让坐在监牢角落的茧丝脸上露出些期盼,猛地抬头看向监牢门口,一名穿着藕色衣裙,略施粉黛清丽可人,挎着食盒的女人,身上还飘出些许香气,女人站在门口道:“茧丝?”
茧丝不答话,警惕地看着她,女人又道:“茧丝?想活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