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楼楼主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们猜想那旁系的族长莫非就是当年从宫中逃出来的容皇后,便四处找寻他们的下落,在不久前终于打听到他们定居在西南处的村庄之中,接下来是便是你知道的那样,我们派人去找那容家旁系的族长,不管是前面去的人还是后面去的的人,都没有消息。”
方竹佶面无表情道:“容皇后早已死了,我不清楚你们找的族长到底是谁,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宁王不是容家的人,为什么会有朔风?朔风是容家秘制的毒药,配方只要是容家的人都可习得,宁王手上的朔风又是谁赠予的,那肯定是容家的人,那支容家旁系与宁王早有联系,可宁王到现在,还在找第四张残图的下落。”
晦楼楼主蹙眉,“你的意思是,这第四张残图并不在容家人手里?”
方竹佶道:“不,第四张残图不存在于世上,当年容皇后并未撒谎,散落的残图只有三张,所谓第四张残图的传闻是假的,那容家旁系说不定以第四张残图在自己手上为幌子,利用宁王。”
方竹佶心道:可那残图是在母后死时,才被天下人皆知,第四张残图的传闻在她出宫后传出,那容家旁系被逐出容家多年,怎么会在她刚出宫去就能散布传闻?莫非是有人通风报信?
听了方竹佶的话,晦楼楼主眉头皱的更深,“这么多人一直在找的东西,你说不存在,又如何能让我相信。”
纷杂错乱的记忆在方竹佶脑子里四处乱撞,头又再度隐隐作痛,他喝了口茶缓了缓才接着说:“这是第一件我要告诉你的事,还有第二件事。”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只药瓶,里面放的是用陆玖的血制成的,与容青身上气味一模一样的药,示意晦楼楼主闻一闻。
晦楼楼主狐疑地拿起瓶子,打开瓶塞,那股子血气与甜腻交杂的恶心气味充斥在侧厅房中,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像是被糊上一层黏腻。
方竹佶早有准备,在瓶塞打开那一刻就用手帕捂住口鼻。
其余三人脸上的厌恶神色很是明显,晦楼楼主赶紧把瓶塞塞回,起身又点燃了另外两只香炉,沉香香气让在场几人脸色都好了些。
瓶子被方竹佶收好,“这药以人血为引,与住在宁王府里的那名黑袍人身上气味一模一样。那名黑袍人名为容青,是容家旁系,我猜,此前派去的晦明楼弟子,全都被拿来做了药引。”如果不杀人,就没有引,也不会有台柳镇祈福祭拜时出现在柳树之下的药,而且容青穿着也与鬼市中的风水术士一模一样,方竹佶怀疑鬼市与他们都有些关系,不过这算是凭空猜测,他便没有提及
故渊脸色微变,“药引?那风闲不是凶多吉少?”。
方竹佶面无表情道:“他去之前我倒是装了许多药给他。”风闲的身手他倒是不担心,担心的是风闲因为他人而让自己身入险境。
本还打算等两日的故渊道:“回去之后我立刻去寻。”
一直没说话的晦楼楼主开口道:“黑袍人?我将方仕崖带回京师时,倒是遇到了红绡与你说的黑袍人在一起。那名黑袍人打扮与鬼市中的江湖术士别无二致,还故意来到马车旁同方仕崖打招呼,好似早就知道方仕崖会坐在这个位置,经过这个地段,按方仕崖的说法,容青是因为天道,才不与红绡透露我们就在这辆车马之上。”
天道二字让方竹佶手臂上的家纹发热,心中不由问道:天道?什么是天道?
方竹佶眼前的人与物昏花,脑中闪过一人对自己说道:“那孩子背上的残图,我已用术封存,我死之后,就只有他自己才知晓如何破解。”接着那人便在自己面前服下朔风。他头疼欲裂,若说之前纷杂的记忆只像是打裂罐子流出的水流汩汩而出尚且能够忍受,现在这罐子彻底被打破,记忆冲出,趁着还有一丝神智,方竹佶对晦楼楼主道:“还有一件事,让安宁小心。”
容时倾等人用第四张残图的谎言得到与宁王联手的机会,容青嘴里喊着复兴容家,却又对容家所在之地恨之入骨,说不定是想完成当年容家族中某些长老的心愿,让容家将皇位取而代之,那第一个绊脚石便是安宁。
这是一个冗长的梦。
梦中繁花似锦,草木成林,是一处不知名的山谷之中。
方竹佶见先皇站在不远处,示意自己跟着他。他们二人在梦中走了许久,来到一处密室之中,密室中除了容家当时的家主,还有两三名长老及十来名族人,正在写着什么。方竹佶他们入内之后,容婉儿也走了进来。
密室石门关起,见众人都到了,容家家主才将手中的册子放下,先皇问道:“都写完了吗?”
“禀陛下,已经全都推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