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着老道士的话,收完猎物,一直到日落西山才可出门,赵二狗便老老实实待到日落西山,见时辰到了便提着猎物到山下去寻那老道。
农庄内来了几名生人,身穿打着补丁的麻布粗衣,模样瘦削,像是流浪汉,听说是来找不慎跑丢的孩子,挨家挨户询问。
最偏僻一户人家的大门被敲响,房门一推就开,生人在门外喊了几句,见无人应答便入内。
空无一人,平平无奇,灶台里焖着饭,进屋里还能闻到一股饭香。
“你们是谁?”佝偻着背,样貌平平无奇的男人在他们身后说话,见他们看向自己,男人打量了他们几眼道,“你们就是今天来庄子里寻人的生人?”说着就进了屋子,将手上锄头放在一旁,倒了水给他们,“远道而来的,喝点水。”
生人们倒了谢,没有端起水,为首那名生人道:“多谢,你有没有看到个五岁的男孩儿?有个住在附近的人,名为赵二狗说过在这里见过。”
“没有,那个姓赵的不住在这,他住在山里方便打猎,说不定是在山上看到的,你们得往远了寻。”那人说着,还走出屋外给他们指了指赵二狗住的位置。
生人们道谢之后离开,男人将锅盖掀开,米饭香气扑面而来,挖上一勺还有些锅巴在饭底,男人关上门,把面具摘下,露出陆玖原本的容貌,陆玖一边盛饭一边心道:还以为方竹佶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会煮饭。
那赵二狗得了便宜,特意拎着东西来到老道家中,老道鹤发白须,精神十足,是方仕崖。
方仕崖见他提着猎着的兔子山鸡还有一条鱼来,并不讶异,让他坐下,赵二狗笑嘻嘻的把东西放下说道:“我就不坐了,托老神仙的福,我今日确实是得了些钱财,还有猎物,这是我今日猎的东西,全都送给您了,日后有什么事还请老神仙指点一二。”
老道抚了抚长而白的胡子说道:“你只要不把我指点你的事说出去,就可万事无忧。”
赵二狗点头哈腰,不断说着自己记住了。
“赵大哥,来了,吃个饭走吧。”
年轻人捧着柴火来到赵二狗身旁,只见他穿着破旧道袍,面容清秀,与赵二狗打着招呼。
赵二狗接过他手里的柴火,笑道:“不吃了不吃了,家里婆娘等着呢,先走了。”说着把手上柴火放在柴垛上,喜滋滋地转身离开。
他走后又有些人前来寻医问卦,老道与年轻人忙到日落西山才得了歇息。
老道不知道方竹佶买什么关子,昨日让他来到这里住下,又让人私下传出个这儿住着个老道士,算卦医药样样精通的传闻。
不过这也算是合了老道的心意,他本来就闲不下,找点事干心里也舒服。
屋门关闭,年轻人揭下面具,露出方竹佶的脸,方竹佶舒了口气,这面具戴久了有些透不过起来,拿出针包给双腿扎针,门被推开,进来一名佝偻着背部,提着食盒前来的人,是易容之后的陆玖。
陆玖将食盒放下,从食盒里端出饭食,让他们吃饭,见家中有猎物便把其中一只兔子拿起来,亮出刀,方竹佶赶紧说道:“这兔子毛留下给我做支笔。”
起先在宁王府那只笔方竹佶没带出来,那只笔实在好用,现下得了兔子,便想再要一支笔。
陆玖止住动作,刀尖已经入了毛里,差一些就要切进肉中,方竹佶站起身来,给陆玖说着该如何取毛,二人只要说起了话就没有旁人插嘴的份,老道索性老实吃饭。
只身前往京师附近镇上的容青走的很是缓慢,他有意避开宁王府那些人,挑着山路走,身上带着东西,哪怕夜宿林中也不惧野兽。
故渊等人一路马不停蹄赶往容家旁系所在的村庄,路过的城镇皆都空无一人,鬼气森森,就算是有人也只剩尸身,若不是有事在身,他肯定要停下来好好探个究竟。
混在容时倾亲自带着的平民中的莺柳与茧丝,随着大家宿在山林之中,黑袍人在他们附近洒药阻挡毒虫,篝火照在每一人的脸上,大多数都呈呆滞之状,只有在接过黑袍人们递来的饭食才有些面部波动。别说他们,莺柳二人跟着他们一段时日,大部分时间脑子都是浑浑噩噩。
茧丝按住了莺柳要把东西往嘴里送的动作,小声道:“等下再吃。”
莺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把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