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谢谢你,等你有空了请你吃个饭吧,不然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钟晚声伸手拿起红绳,有些激动地摩挲着上面的月白扣。
“不用这么麻烦,你陪我一晚上就行了。”
这时,钟晚声惊愕地发现面前的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赵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上次的事在脑海里走马观花地迅速过了一遍,钟晚声有些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
赵兴眼神阴桀:“这都是拜你所赐。”
钟晚声悄悄地又往后退了两步:“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谁知听了钟晚声的话,赵兴突然激动起来,扒开衣服前襟:“如果不是你,我身上的伤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好?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到处被人封杀,再也做不了导演?”
他的声音饱含恨意:“钟晚声,你还敢说这一切和你没有关系?”
钟晚声根本不明白赵兴的伤、赵兴的工作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觉得赵兴在胡言乱语。而且,上次想对他动手动脚的明明是赵兴!
他紧紧抓住手里的红绳,默默地又退了两步,距离门口还有一步之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今天你捡到了我的东西,那么上次你对我做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从此我们一笔勾销,两不相欠。”
说罢,钟晚声转身就跑,想要跑到电梯前面。
谁料,他刚踏出办公室的门口,外面的大门就被关上了,远远地他看见那人——竟然是摄影师Jack!
心神分神之际,钟晚声不慎被脚下的杂物绊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赵兴背着光踱步走了出来,阴测测地笑道:“我看你这次还能跑到哪去!”
钟晚声紧紧地抿着唇,手里紧紧地抓住红绳不松开,眼神警惕地盯着越来越近的赵兴。
楼下,江归远不停地看着腕表,已经过去了八分钟,钟晚声还没下来。
他低头沉思了一下,修长的双腿从车门伸出,一会儿的功夫,人已经走进了大楼里。
“叮咚——25楼到了。”
江归远走出电梯,入眼即是漆黑一团。他面色一沉,心里有些慌乱,连忙快步向里走去。
“钟晚声!”他忍不住喊了一声,仔细一听,还有着一丝焦急。
无人应答。
江归远继续往里走去,里面亮着灯——
“又是你?”他眯眼看着面前在地板上疼得到处打滚的人,脸色完全阴沉下来,黑得像是要杀人一般。
他走上前去,嫌恶地用脚踢了踢:“我的人呢?”
赵兴脸上的肥肉因为疼痛挤成一团,看见江归远走近,他更是害怕地抖了抖身体,上次的疼痛还让他记忆犹新。
“说!我的人呢!”江归远嫌恶地抓起赵兴的前襟,压抑着怒火。
赵兴害怕地又抖了抖,但是下身传来的疼痛让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手颤巍巍地勉强抬起指着门口:“他,他走了。”
话音刚落,江归远便一把甩开了他,重重地踢了一脚后,声音阴沉:“我说过,再有下次,就不止两脚这么简单了。”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没有关紧的门缝隙里传出阵阵求饶声和痛呼声。
简单地解决赵兴后,江归远等不及电梯缓慢地上行,侧身转进一旁的安全通道。曲折蜿蜒的楼梯,层层叠叠,黑暗中只隐约可见有一个身影奔跑其中。
“呼——”连跑二十五层楼梯,饶是江归远都免不得有些喘息,直到看到车前蹲着的小小身影,他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夜色下,钟晚声蹲在黑色轿车前,低着头,往日翘起的呆毛此刻也耷拉下来,身上的外套也不见了,身上的家居服也变得皱皱巴巴的。他一只手紧紧握拳,有一截红绳漏了出来。另一只手伸出一个小指尖,在地板上绕着画圈圈,嘴里念念有词,走近了才隐约听到:“七百七十七个……七百七十八个……七百七十九个……”
江归远听不懂他的念叨,从背后双手掐着腰窝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紧紧地把人抱进怀里,低头埋进他的脖颈深深地吸了一口。
“唔——”钟晚声被吓了一跳,闻到熟悉的味道后才放松下来。
“是你呀,吓我一跳。你刚刚去哪里了?不是说好十五分钟吗?怎么我下来的时候车子是空空的啊?我等了你好久,没办法上车就只能蹲在地上等你了……”
“是我的错。”江归远声音闷闷地突然说了一句。
钟晚声:“……”他觉得今晚的江归远有些奇怪,这句话是江归远会说出来的吗?
直到钟晚声觉得腿有些麻了,江归远才放开他,指腹擦了擦他有些乌青的嘴角,刚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钟晚声这才感受到嘴角的疼痛,他想笑笑示意自己没事,但是却扯到了伤处,忍不住嘶了一声:“没事,赵兴那个家伙伤得比我严重!还好我之前回家的时候和我哥学了两招,不然今晚吃亏的就是我了。”
“是为了什么?”江归远眸色深沉地盯着他看。
“就是为了……”说到一半,钟晚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生硬地转了转:“也没什么,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似乎怕江归远继续追问,他假意摸了摸肚子:“快回家吧,我都饿了,还没吃东西呢。”
江归远点头,轻轻地亲了一下他乌青乌青的嘴角:“好,我们回家。”
那一吻很轻,轻得让钟晚声都没有反应过来,却让他变得晕乎乎的,嘴角的疼痛也在那一刻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