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青初时还不太明白,重复了一遍陈书学的话:“有什么?”
陈书学不禁暗暗舒了一口气,看来至少自己的堂妹目前还没什么想法。他知道如今堂妹与玉启县主关系紧密,可是自家与谢家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他不愿意堂妹因为婚事受到磋磨,但是看陈舒青的表情,他更感窘迫,连连道:“无事无事。”然后就落荒而逃了。
陈舒青还想要和他商议一下明日的行程,却见他健步飞奔转过了墙角。
她想起陈书学窘迫的表情,突然之间明白过来,不禁失笑。自从谢峰进入陈家人的生活以来,她始终把对方当作一个需要引导的少年,根本没有什么绮丽之思,所以一时之间根本理解不了陈书学话中的隐含之意。
“看来是需要早点离开这里了。”陈舒青摇摇头,并不是很在意陈书学的担忧,他的话倒是让离京一事更加紧迫了。
陈舒青合上房门后,一个身影才慢慢地从暗处走出来。谢峰望了一眼屋内的烛火,满腹心事地离开了。
回到房间,白铜正在替他整理书本,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家少爷的恍惚神色,还一个劲地问:“少爷,这些您都看完了啊?有没有写文章?也让小的给您收拢起来,可别乱丢。”
他连连问了几个问题,谢峰终于有了一些回应:“整理这些做什么?”
白铜不明所以,回道:“我看陈小姐很快就要回北卢了,咱们也得赶快把行李收拾好,一道上路。”
他终于翻出来了谢峰的文章,喜滋滋地逐张抚平,又拿了一个锦盒装起来,道:“陈先生要是知道您在驿站里也这么用功,一定十分开心。”
谢峰被他的话点醒,对呀,现在他是陈泽成的学生,既然京中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自然也该回秀水。
至于自己刚才纠结的事情,哎,他连外祖父的仇还没有了结,又有什么资格谈论私事呢?
且看陈舒青还不到及笄之年,满心全是她的学校,自己身为一介男儿,又怎能落了下乘。
谢峰顿感心胸一开,他拍了拍白铜的肩膀,道:“果然应该让你读书,如今这见识可比从前高多了。”
他心情愉悦地离开房间,去找陆姨商议离京之事,留下白铜一个人在房间内不解地挠头。
然而,陈舒青和谢峰都没有按照计划离开帝京。女帝下诏,召见了两人。
再次来到明园,风景与上一次截然不同。春日的微风轻轻拂过湖岸旁的柳枝,湖面上的荷花尚未盛开,碧绿的荷叶左一团,右一团,将湖面点缀得生机勃勃。
御座上的女帝也比往常多了一些精神。她似乎很高兴见到陈舒青等人,笑着道:“朕的细谒小监进京也不进宫一趟?”她的话似乎是在责备,但语气很是温和,倒像是一位可亲的长辈在与陈舒青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