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鸿哥,我看大小姐也没怎么喜欢他,给他赐名大概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要不然怎么他都进内院一个多月了,大小姐从来没传唤过他一次,还尽叫他干些杂活儿呢。”天冬跟着附和秋南的说法,他觉得云鸿一直针对云深,实在是搞错了斗争的对象,云青才是那个跟他处在同一等级,实打实的竞争对手。
可这阵子他光顾着对付云深了,没有像往日那样殷勤地在大小姐面前献媚了,连分内的活儿都怠慢了许多,倒是给了云青上位的机会,做出一副温柔勤勉的样子来讨好主子,拉拢下人,渐渐地风头大涨已经有了压过云鸿的趋势,偏偏云鸿身在其中还看不清状况。
“是啊,大小姐向来清心寡欲,连云鸿哥这样千娇百媚多才多艺的美人都不上心,怎会看得上他蒲柳之姿。”
身边人都这么说,云鸿也有些泄气了,“那就放过他吧。”
天冬看固执的云鸿竟然听取了意见,想着再多提醒他两句,毕竟他们这些二等小厮没什么往上爬的可能,只有跟着站队,他们在站队中选择了云鸿,就是把自己的利益和云鸿的荣辱捆绑在了一起,万一将来上位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对手云青,那他们这些跟班自然没有好果子吃。
“这就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云鸿哥说。”
云鸿是个火爆直爽的性子,看他扭扭捏捏的大骂:“呸,什么该不该的,你有什么屁还不快放。”
“是这样,最近您忙着对付云深,可给人钻了空子,云青施展手段把要近前伺候的活儿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在大小姐面前疯狂卖弄,讨得大小姐的欢心,昨天大小姐和许多先生畅谈经史,专门点了他随侍左右,还夸他颇通诗书,十分难得呢。”
“哼——”云鸿听完一拍桌子,美目中怒火似要喷发出来一般,“不过是读过几年书罢了,现在不一样是奴才,有什么了不起的。云青这个贱人,表面上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清高模样,实际上却是个心机深沉的烂货,他背地里做下的许多腌臜事儿,打量我真不知道呢!”
天冬:“您心里有谱就好,他想让咱们和云深鹬蚌相争,他好去渔翁得利,您可千万不能中了他的圈套啊。”
“呼——”云鸿长舒了一口气,压制了自己的愤怒,“多亏了你提醒。”
沈君华从来没插手过对下人的管教问题,一来是为了表示对周叔能力的肯定和信任,二来是她懒得管,反正方方面面有人周到地想着,她又何必自己去费神。但她不管,并不代表着她什么都不知道,相反因为她总是在旁观者的位置观察着身边的人,所以身边发生了什么她的心里简直是一清二楚。
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云深一直在被欺负打压,但她只是默默地观察着云深对此做出的反应,如果云深一受到欺负就去向周平告状,或是干脆跑来找她帮忙,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毕竟云深是她招进来的,而云鸿等人欺凌打压他的动机也是因为自己,她理当对他负有一定的责任。
沈君华一直在等待,等待着云深什么时候支撑不住来找她,这是一件多简单的事情,她就住在他居所的前方,而且还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只要他想,随时都能跑到自己面前来告状求助。可是等了一个月,事情有些超出她的预想,云深既没有向她求助,也没有就此退却请求调离,他就那么不声不响地忍耐着,用行动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
就连飞扬跋扈的云鸿也奈何不了她,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沈君华先忍不住想要再见云深一次,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