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亓斯骛对着衣柜里清一色的防寒冲锋衣陷入了沉默。
昨天就不应该偷懒,就该回家拉个行李箱把衣服装来的!亓斯骛无奈又懊恼地从衣柜里挑了一件颜色不是那么沉闷的撞色冲锋衣外套,和一条防风运动裤。
下楼的时候,郇时瑧已经拿着陈宇给他的猫条在逗弄棉花糖了。
他好像很喜欢棉花糖这只傲娇的布偶猫。
“早上好。”
郇时瑧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他手里拿着猫条,一挥手,棉花糖就跟着他的手摇尾巴,还一跳一跳地试图往他身上爬。
陈宇每日惯例是早上一杯咖啡,他拿了一罐咖啡豆在咖啡机前制作咖啡,见到亓斯骛下来了,还调侃了一句:“说好带人家小郇玩,结果自己睡懒觉啊。”
其实现在也不晚,八点钟。
亓斯骛昨晚闹了个脸红,他努力想要在之后的旅途里为自己拉一拉岌岌可危的印象分,所以熬夜整理了出游攻略。
“我的错,”亓斯骛一把抢过陈宇刚刚做好的咖啡,毫不客气地抿了一口,“老陈这手艺还是没退步啊,这次的咖啡豆不错。”
陈宇踢他一脚:“去你的,要喝不会自己泡啊?”
“小郇喝不喝咖啡?”
郇时瑧摇摇头,他再喝咖啡的话,晚上就要睡不着了。
他抱着棉花糖坐到沙发上,余光却看着咖啡台的方向,亓斯骛今天这身穿得很清爽,运动风格遮挡了些许他自身的凌厉,使得周身锐利的气息收敛了不少。
板正的身姿,有型的身材和一头寸短。这样的姿态让他很难不想起一个故友--江延航。
他垂着眸,手里有一下没一下顺着棉花糖的毛。
“走吧,带你去尝尝当地特色!”亓斯骛两三口喝尽了杯子里的咖啡,见郇时瑧好像没有听到,蹙眉走了过去,以为他的助听器出现了什么问题。
肩膀被拍了一下,郇时瑧抖了抖,一不小心扯痛了棉花糖的毛,被它哈了一口气踩了一下手背。
亓斯骛指了指他的左耳:“助听器还好吗?”
郇时瑧回过神来,打字道:“可以的,已经充满电了,现在出发吗?”
不是助听器的问题就好。
郇时瑧拿上放在沙发上的单肩背包,和陈宇招招手示意,跟在亓斯骛身后走了。
他们去了市区的早市上吃早餐。
一路上热闹非凡,街边随意地摆放着各种手工编织物件和一些具有当地特色的小玩意。还有挑着担子流动卖菜的小摊贩一路走一路吆喝,处处都流露着人间烟火的市井气息。
在一家米线店门口停下来,亓斯骛问了郇时瑧有没有什么忌口,得到答案之后就替他选了当地认可度高的菌菇米线。
这家店是本地人都常来的店,生意好得不得了,夫妻俩忙都忙不过来。
亓斯骛:“我去买点别的,你在这坐着等吧,可以吗?”
看来“可以吗”这三个字真的是亓斯骛的口头禅了,郇时瑧弯了弯眉眼,点点头。
然后就见他大步流星地出了早餐店,在拐角处消失了。
晋南的冬天不算特别冷,就是早晚的温差很大,加上个别海拔高的地方有山风呼啸就会冷。郇时瑧坐在人声嘈杂的早餐店里,厨房内的蒸汽呼呼地往外飘,穿着大衣的他都感到了些许的热。
店内坐满了人,上菜速度却有条不紊。
亓斯骛提着东西回来的时候,两份米线也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砂锅米线在空气中飘散着鲜香味,看上去很清淡,闻着却又格外的诱人。
几个塑料袋装着的东西放到了桌面上,亓斯骛用脚勾了下凳子坐下:“喏,这些也尝一尝!”
郇时瑧好奇地打开袋子,有一碗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还有两个白色的饼和两根油条。新鲜炸出来的油条蓬松酥脆,戳一下就往外面掉渣,无论是泡进米线里沾满了汤汁还是空口吃都是美味。
“这碗是稀豆粉,”亓斯骛又指了指另外两个白色的饼,“这两个是烤饵块,里面夹了玫瑰酱。”
他拿了一双一次性筷子替郇时瑧掰开,仔细检查了一遍上面没有毛刺,才递给郇时瑧。
正要拿筷子的郇时瑧顿了顿,没料到亓斯骛会帮他把筷子掰开。
看来一个人的性格为人真的不能和长相相提并论。
亓斯骛道:“快尝尝,趁热吃!”
郇时瑧先尝了尝米线,菌菇的味道全部被炖在了汤汁里面,鲜香爽口。再配上蓬松酥脆的油条,沉寂了一晚上的五脏六腑被轻松唤醒,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滑入胃里,舒畅又温暖。
他直接对着亓斯骛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对这顿早餐的满意。
亓斯骛见他神情是真的放松和愉悦,一直提着的心稍微松了松。
能让郇时瑧开心就好,也不枉费他大晚上拉着乐队的人一个个薅攻略了。
一碗米线很快就吃完了,郇时瑧拿了一个饵块尝,咬起来软糯糯的,有一点点像年糕。里面夹着的玫瑰酱又恰到好处缓解了外皮的黏糯,甜而不腻。
最后那碗稀豆粉他实在是吃不完,有些为难地看着亓斯骛。
那小表情很可爱,让亓斯骛很想动手揉一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