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父杨母见到自己儿子,终于接受他们的孩子离世的现实,为此深受打击。
虽说这事对他们来说很残忍,但……或早或晚总归会有这么一遭,总得熬过去,没有人能帮得了他们。
时间快接近深夜,陆黎和方宇泽安顿好杨忱豪的父母之后便各回各家。
陆黎站在自家门口,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落到另一边的大门。
说起来,她跟牧乘冬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联系过了,他们说让彼此冷静一下……
再这样冷静下去,估计就是一拍两散的结局。
陆黎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服过软,也不认为爱情是什么必需品,恋爱不过是生活的一味调剂……
牧乘冬坐在客厅,手里抱着电脑,心思却始终没办法集中在工作上。
他现在分不清陆黎到底因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只是玩玩而已吗?
为什么每一次妥协的人都是他?
他也会累……
再这样下去,他或许会真的坚持不下去。
“叩叩……”敲门声响起,对方似乎敲得有些犹豫,仿佛下一秒就会离开。
陆黎敲完就觉得自己犯蠢,牧乘冬住处这么多,这儿离他公司并不近,要不是因为自己,他不可能买下这儿的住处。
她也知道,这公寓对牧乘冬来说算得上是他所有住所里最差的,大老板住惯豪华公寓独栋别墅,自然看不上这儿,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在!
想着,陆黎捏了捏自己眉心,决定先把这些事情放下,她手头上还压着一堆工作,还是先等工作完成再说吧。
转身往回走,手才刚触碰上自家的门,身后却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一道明晃晃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陆黎定在原地。
两人都没有说话。
许久,陆黎回过头看向对方,彼此的眼神中都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最终是牧乘冬打破这无边无际的沉默:“是你敲的门?”
“是。”
又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沉默。
牧乘冬让开了道:“进来坐坐吗?”
牧乘冬的电脑随意摆在茶几上,旁边还摆着一瓶酒,将陆黎招呼进来后他也没准备其他饮品,往自己杯子里倒了杯酒递给她。
陆黎接过酒,一饮而尽。
牧乘冬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背靠着沙发仰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想听什么?”陆黎淡淡回了一句。
“有时候我总想,我这样一直追着你跑,对你来说是不是其实是一种负担?”牧乘冬把杯子拿回来,重新倒酒“陆黎,你对我有过真心吗?还是说只是玩玩而已?”
陆黎:“你喝醉了。”
“你对我有过真心吗?”
“……”
“逗弄我好玩吗?”
“……”
牧乘冬眼圈泛红,握着杯子的手渐渐收紧:“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给我机会?我不懂。”
陆黎刚想开口,牧乘冬就抬手止住她的话头,他怕听到什么自己不愿意听的话,示意她不要说话,他不想听。
“我没醉。”杯中的酒再次被一饮而尽,牧乘冬的眼神有些飘忽“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够醉一场。”
陆黎默默地看着他,最后长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走到牧乘冬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能好好说话吗?”
把牧乘冬手里的杯子拿下来,丢到一边,陆黎无言片刻:“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认真吗?”
牧乘冬:“……”
“我不是告诉过你,跟我在一起要付出的代价很大吗?怎么?这就要退缩了?”陆黎伸手抓着他的衣领,将人拖了起来,紧紧盯着他的双眼“牧乘冬,我告诉过你跟我恋爱的后果,这就受不住了?那当初信誓旦旦算什么呢?现在算怎么回事?所以你是想分手?”
陆黎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牧乘冬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
两人好像就这么默默对峙着。
陆黎自己都没发觉她的手有些颤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半晌,她感觉自己有些情绪上头,又一直得不到回应,一把将牧乘冬推回沙发,转身就要离开。
有些事情适合冷静的时候聊,她现在很累,而牧乘冬又半醉不醒,现在根本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时机……还是等他们都清醒的时候再说吧!
真是疯了才会来敲响这扇门。
陆黎烦躁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抬脚往外走,还没迈出第一步,猛地让人从身后抱进怀里。
“别走,我酒醒了,你别走。”牧乘冬双手紧紧地环抱着她“你来找我,是不是说明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陆黎皱眉:“你这几天耍脾气就是觉得我不喜欢你?”
“我不知道,我害怕……”牧乘冬很委屈“我一开始追你的时候你完全不搭理我,后来突然就同意了,我们感情发展得飘忽不定,我真的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情,我害怕。”
每一次争吵好像都是他在妥协,一次又一次,他好像永远看不到眼前这个人对他的感情,他真的害怕,总想去确认……
陆黎真不知道他心里竟然是这种想法,一时间被震住许久。
牧乘冬双眼通红:“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爱和喜欢,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忙,我好像只是个床伴……陆黎,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你想多了。”
陆黎将他的手扯开,回身看向他,看着这个男人湿漉漉的眼睛,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勾住牧乘冬的脖子,将他扯下来,仰头吻上他的嘴唇。
一吻毕,陆黎睁开眼睛望着他:“我不会表达,也不知道原来你这么介意这件事,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爱你,所以才会选择跟你在一起。”
牧乘冬心下微动:“真的?”
“我只是不喜欢也不习惯表达,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没必要自己憋在心里。”
牧乘冬:“我……我以为……”
他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以为我在可怜你?”
“嗯。”
陆黎上下瞥了他几眼,一脸无语:“你这身价用得着我去可怜?”别开玩笑好吗?
牧乘冬忍不住嘟囔:“这又不一样。”
人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总是容易自惭形秽,即便已经是屈指可数的成功人士也不例外,牧乘冬也时常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
陆黎沉默片刻:“之前就跟你说过,跟我恋爱有很多时候见不了面,信息没法及时回,情绪价值也提供不了多少,你自己说你都可以接受。”
她对自己的工作状态可是十分了解,一旦忙起来,可什么都顾不上,所以她提前给牧乘冬打过预防针,对方当时可是一口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