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有人被箭射中。
只是李顺琼的手背被箭擦得血流不止,只能暂且拿条绸布包住。
“琼姐姐,你还有其他地方伤到吗?”柳如玉紧张道。
李顺琼摇摇头,安慰她:“我没事。”
“李小姐应我约来,却为此受伤,我会去李家赔罪。”柳母道。
“不用,”李顺琼笑道,“只求夫人将你我之约好好作数。”
柳母深深看了李顺琼一眼,道:“好。”
“约定?阿母,你跟琼姐姐做了什么约定啊?”柳如玉抱着柳母,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小玉别怕,侯府初定府邸,家里缺些瓷器,我找你琼姐姐定一些呢。”柳母拍拍柳如玉的肩。
李顺琼回府后,反复回想着在江草滩边的情况。
若来者是向侯府来,怎么会除她外无一人受伤?那些箭,要么是射箭的人箭术太烂,要么,就是有人在附近打斗,射出的箭无意射到了她们这来。
李顺琼脑海中突然窜出一幅画面。
当时剑射得又急又快,她只匆匆看了一眼便马上撒腿逃命,一时间没想其它。
可此时细细想来,那箭矢上似乎刺着一块衣布……
黑色的,混杂着血迹,上面还有龙形刺绣……
李顺琼猛地忆起初见邱韫之时,他穿的便是这身衣服!
难不成是邱韫之?
李顺琼来不及再多想,拉住黄苓道:“我出去一会儿,若是一个时辰后我没回来,你便和李管事一同去江草滩找我。”
“您不是刚从江草滩回来么……”黄苓还没说完,便见李顺琼急急朝府外跑去。
——
“邱宗主!邱宗主!”
“邱韫之!”
李顺琼在江草滩边四处呼喊,只是这会儿倒突然起了风,呼呼风声盖住了大半声音。
她往地下一瞧,一道血迹从滩旁的密林里蔓延出来,流至她脚下。
!
李顺琼顺着血迹朝密林奔去,果然见邱韫之躺在血泊之中。
他面色惨白,长眸紧闭,唇边挂着抹鲜血流至脖颈,匿于黑衣中。素日整齐高束的头发,现今发带散落,金铃与长剑上也染了污泥与血迹。
李顺琼走近了些,才看清邱韫之身上数十道剑伤。她伸手探了探邱韫之的鼻息——
幸好。
大约是与银山楼缠斗,受伤了。
“邱韫之?”李顺琼又叫了声。
“……”
“还是把你抬回去吧。”李顺琼长叹一声,扯下身上的披风裹在邱韫之身上。
她起身握住邱韫之的手臂向上一拉,然后向背上一扯:“嗯!”
李顺琼重重地闷哼一声,忍不住道:“邱宗主!你也太重了些。”
邱韫之被这一串动静动得终于勉强睁开了眼。
他察觉到有人在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得甚为艰难。
他的头低垂,脸颊紧紧贴着她的脖颈。
“李……顺琼?”邱韫之模糊地低唤了声。
“邱宗主?”李顺琼惊讶,“你醒了?”
“嗯。”邱韫之头微微抬了抬眼,“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昭宁侯府的女眷来这踏春,结果后面有人射箭。我看那箭矢上有你衣服,便寻了过来。”李顺琼道。
邱韫之怔愣半刻,道:“多谢。”
“邱宗主若是想谢我,不如……”李顺琼眼珠子一转,伸手拉住邱韫之的手臂,“剑宗喜用茶具么?”
“想谈生意?”邱韫之一笑,又不禁咳了几声。
他的眼一垂,看见李顺琼渗血的手背:“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李顺琼放下手,“被箭擦伤而已。”
“抱歉。”邱韫之闷闷出声。
李顺琼背着他越走越慢:“那做不做生意?邱宗主。”
“剑宗不缺茶具。”邱韫之说完一顿,见李顺琼明显一恹,又道,“但我缺。”
李顺琼高兴道:“您想要什么样的?”
“小姐!”黄苓和李管事远远看见李顺琼,急忙跑过来。
见到自家小姐身上还背着个人,这人还披着小姐的披风,黄苓诧异道:“小姐,他是?”
“邱宗主。”李顺琼解释道,“他受伤了。”
“李管事,你来背着他。”李顺琼赶忙招呼他。
李管事上前接住邱韫之,正打算背上,邱韫之却道:“谢谢,扶着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