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就觉着自己浑身都疼,车子在一片黑暗之中,她撑着身子费力的蠕动着,最后从车子的气窗勉强爬了出去,外面都太黑了,周围没有人,她都不知道多久才见到人,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她毁容了,因为走错方向,当她得救的时候最近只有一家卫生所,当时夜里没有车,卫生所的医生只能给她做了清理简单治疗。等她能移动去了大医院,脸上已经无可挽回了。
命运似乎并没有眷顾她,受伤之后,看见她毁容的脸,她那个未婚夫就退婚了,明明之前对她好的让人羡慕,说放手就放手,之后原本未婚夫家里给介绍的工作也没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离她远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芳的脸不但没有愈合反而因为伤痕皮肤引发增生,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怕,她甚至不敢照镜子,每看一次自己的脸她就会噩梦连连,似乎永远忘不了那日,她心中恨意越来越深,她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是那俩个人,她不会受伤这么重,明明当时她已经调整了自己的姿势马上就能站起来了,明明她并没有伤的那么重,还有她们踩着她的脸她的头,那下面的玻璃碎片就像小刀一样将她割裂。
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而且当时她们逃出去后,并没有跟人说车里面还有人,她失去了第一时间获救的可能,别的乘客可能不记得她,可是与她互通姓名的两个人怎么会不记得。
之后每一天她的恨就增加一点,半年后她接替了父亲工作,她原本能成为体面的售货员,现在这样一份工作还是父亲哀求来的。
她发现自己只要想到那两个女人,她挥刀的速度就会增加一些,她想自己会把刀磨得锋利,然后隔断那两人的脖子,划花他们的脸。让他们尝尝这痛苦滋味。
林芳的复仇很有耐心,她用了一年半的时间调查两个受害者,当初两人说了自己的工作单位,找起来并不难,她一直没有动手,主要还是没有把握,就林芳交代,她几乎每天都会跟踪两人,观察两人的情况,不过因为身体不够强壮,所以一直在锻炼,她在杀人的时候已经在家里演练好多遍了,杀害第一个人的时候她就觉着事情也没有那么难。
只是第二个人有那么小小的意外,她抓住受害者头发的时候太用力,被她头上的卡子给扎破了手,后来她就将她头上的东西都带走了。但是也没觉着这个能暴露自己,她没想到会被那么快抓到,她不后悔,对于被抓也没什么惧怕的,反正自从脸被毁了之后,她的人生也完了。
“你是怎么把她们叫到现场的?”周柏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林芳嗤笑了一声“我只要用真面目出现在他们面前,她们就害怕了,她们心中有愧,所以我说你们要是不想让身边的人知道你们做的事情,就每人拿一百元钱作为赔偿。她们俩听到我要钱,反而松了口气,地点是她们选择的。因为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
案子就这么破了,但是众人心情不是那么好,这就是一个因为意外引起的案子,可就是这样一个意外,改变了许多人的一生。
周柏去调查公共汽车上的乘客的时候,有几个人问过林芳,实际上当时有几个人发现林芳不见的,但是在当时那种惶恐的情况下他们都不敢说,他们不敢去救人,眼看着山上的石头泥土将公交车一点点掩埋,他们都是害怕的。
后来听公交车司机说车里没有人,他们都很庆幸,以为没有事情了,知道周柏过来查案,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因此而内疚。
顾昭蕙让周柏留下跟着东城分局同事做最后的收尾工作,自己带着人回到他们市局,下午三点就让大家下班了。虽然两天就破案了,这两天大家还是挺忙的,顾昭蕙骑着车去了一趟百货商店,用手上的布料买了些纯棉布,还有一些针线,回到家,看到院子里的晾衣杆上晾着一块块布,应该是婆婆上午做的尿布,用的是他们穿过的衬裤,这时候衬裤都是那种棉线,穿过之后会非常柔软,还吸水做小孩子尿布正好。
顾昭蕙看了一下,婆婆应该是去上班了。家里没人,顾昭蕙看厨房发了面,还有一些昨天剩菜,晚上蒸馒头剩菜再做个汤就好了。
回到自己屋子,她将手上的棉布,铺在桌子上,然后拿着划线笔,之后拿着剪刀没有犹豫的剪了下去,她也不怕剪坏,剪好后,几乎没有剩布头,然后将那些布一拼接,就是几件小衣服。
衣服设计都在脑海里,绝对不会浪费一点布料。她发现自己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做什么东西之前,脑海中的图纸会清晰的展现,还能根据自己拿来的材料进行调整,将来有机会或许可以做个服装设计师,或者其它职业也可以试一试。不过这么一想,今年才五五年,之后二十年是激荡现代,还是在市局老实待着吧。
小孩子的衣服都要做大一点,不过是双胞胎,衣服都是做一对的,南方不用穿的太厚,顾昭蕙做了六套衣服,算是她的一番心意。南北太远,以现在的交通,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