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辞的腿有熟悉的抵触感,同一个人,同一把折扇。那人扯着嘴角,笑意直达眼底,又来逗他,“大人怎么还苛待手下的人啊,看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
呵呵,再这么“苛待”下去,湫言就是“撑死鬼”了。
“没苛待,没苛待,大人对我可好了。”湫言瞧着更委屈了,努着嘴,翘得老高。
官辞眉心有点疼。
“点吧。”
“谢谢大人。”
湫言瞬间眉开眼笑,风雨过去,鸟重新翱翔于天,一展羽翅。
都是拿捏大人的手段罢了。湫言心里雀跃道。
“官辞大人,果然对手下人,很好啊。”
“你怎么动手了?”官辞盯着怀鹤的眼睛,身子倾斜,靠近,逼得那把折扇节节败退。
“什么?”怀鹤不解。
“那个‘意外’。”
那两个巴掌的的确确是官辞扇的,可后续的一连串鬼打墙,他没出一点力,旁人可以说,这就是一个小插曲,都是巧合凑出来的意外。
官辞从来不相信巧合,所有巧合都是人为的,天缘这个说法,都是用来唬人的。
“哦,官辞大人看出来啦,不愧是官辞大人啊,一点都瞒不住。”怀鹤笑得玩世不恭,仿佛刚才所为只是好玩罢了。“略施小计,惩罚一下,管不住自己的人,就应该让别人管管。”
月上柳梢头,夜色深浓,繁星满空。
湫言在大快朵颐之后,终于想起了正事,在一番询问过后,扫视着周围所有人的脖颈。
没有,没有,都没有。
会在哪呢,让我来仔细找一找。
看,看不到了。
湫言呆怔在了原地。
大多数姑娘一齐换了新衣,还是一样的婀娜多姿,妩媚动人,全是立领罗裙,脖子看不到了。
欲盖弥彰。
越想掩盖什么,越是暴露什么。
夜深了,再怎么变,身上的祟气是无法掩盖的。
官辞凝神闭眼,眉头微皱,嘴角绷成一线。
这里的所有姑娘,都带着祟气,层层叠叠绕着,蛇一样盘旋昂手,昭示着每一个人都是祟源。
要真是如此,苔花的人早都死绝了,怎么可能只是像外做梦一样,睡梦中就熬过去了。
这是谁故意做的障眼法。
官辞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故意阻碍着他们,成为绊脚石。白杨村那次也是,祟源突然爆发,也是受了东西的影响。
而且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最重要的是,是冲着谁来的。
官辞心里一紧。
捏着指骨的手藏在了衣袍之下,余光里全是怀鹤,眼睛里隐藏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
“别看了,准备准备吧。”怀鹤突然好心提醒一心放在脖子上的湫言。
湫言眼睛都要看瞎了,他就妄图从哪个漏洞看出来究竟谁脖子上有印记。对怀鹤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脑袋一转,冲着怀鹤,眼睛却没转过来。
“什么,准备什么。”
“公子,夜深了,该休息了。”早已经离开的立夏卷土重来,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把湫言吓得直冒冷汗。
“啊,姑娘,我不,不……”
大人救我……
官辞冲他点了头。
他不不出来了。
他家大人的意思,好像是想让他,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