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时候的时候到时候再说吧。
白鹤鸣拱手笑道:“不多说了,一路平安。”
莫声谷就此离去。胡青羊次日收拾了一整天治疗骨伤可能会用得到的药残,到得第三日清晨,二人才向胡青牛王难姑二人告别,启程前往武当。胡青牛犹豫许久,还是对白鹤鸣道:“白姑娘,我知你是好人,但我只有青羊这么一个妹子,还望你多多照拂。”对于他这种骄傲的人,也只有妻子和妹妹能让他放下面子来求人。白鹤鸣听得此话也正色道:“胡先生勿要客气,我将青羊当做了我自己的妹子,保护她也是我分内之事,你们放心。我这也有一封信,还得麻烦你们最后帮我再送到武当一回。”胡青牛猜信中定是讲这求医一事,欣然允诺。
出门上路,纵马随快,但一路上花销也大。而且此处山林沼泽密布,马匹并不适应。因而二人各骑了匹驴,一前一后地走在这官道上。
眼下万籁俱寂,地面上新雪初融,只留下少数几个脚印。
胡青羊道:“这里往年也有下雪,但向今年下的这么透,这么大的还是少见。”白鹤鸣边看着书边道:“峨眉山上有的时候雪比这还大呢。比起金顶,有的山峰顶上雪会更厚,一脚踩下去都踩不到底。我带你去见识一番。”
胡青羊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灭绝师太的威名还是听过的。她问道:“你要带我去峨眉?我记得灭绝师太对魔教弟子可不宽厚,你带我去她怕是会重重罚你。”
白鹤鸣自然也没这个胆子。主要是她师父对明教的心结未解,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远赴苗疆和明教弟子混在一块,恐怕得气死。她叹气道:“是,便是我,也不敢就这么直接带你上山的。但我毕竟是峨眉弟子,总得先回去和我师父报个信,把这一路上的情况说明一下。其次,我在山下有位姐妹,她……她家境不好,当过女支女,后来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我也想请你给她看看。”
除了俞岱岩的伤之外,白鹤鸣惦记的还有马冬梅的病情。马冬梅自从被她带到峨眉山下之后过的其实还不错。她好歹会些女工,在纺织铺子里工作了些时日后又跟着管事的学会了看一点账本。眼看着她的生活越过越好,白鹤鸣本来是高兴的。但她上次离别前去看了她一回,发现对方反而瘦削了不少,再一问便得知她食欲不振,咳血头疼,心里便忧心不已。
眼看着能有好的生活,可不能倒在身体上啊。
胡青羊听得前因后果,刚要拍着胸脯答应,猛听见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她一愣,跟着就听那鹰啸声越来越近。白鹤鸣原本在看书,此时也将书收起,正色道:“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总之你我先避一下。”她心想:若是只有自己一人,就这么上前看看情况也无妨,但带着武功不精的胡青羊,就须得多几分小心了。胡青羊知她心思,冲她眨了眨眼睛,道:“白姊别担心,上路前我嫂嫂可是给我塞了不少暗器毒药呢。”
二人正在对话时,又听得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白鹤鸣眼尖,一下就看到有两人正在不顾形象的狂奔,身后紧跟着五匹似狼似狗的大家伙。那一男一女显然已经筋疲力尽,那女子更是直接摔了一跤。男人有心想救女子,却看着这饿狼已经跑至眼前,最终心下一横,整个人覆在女子身上。
饿狼伤人,岂能不管?
白鹤鸣与胡青羊对视一眼,而后纵身一跃,几个箭步便走到那五只狼面前。男子身上已经被要了一大口,大腿上滋滋地往外冒血。见着白鹤鸣靠近,他蓦地大喊道:“救命!救命!”
五只狼见眼前又多了新的口粮,顿时一拥而上,向白鹤鸣扑来。
白鹤鸣伸出手指,朝着每只狼眉心处一点,五只狼中有三只登时滚到一旁,失了性命。剩下的两只狼都还活着。白鹤鸣初次在实战使用一阳指,准心不够,两只狼一只失了左眼,一只没了半边下巴,都后退了好几步,恶狠狠地喘着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相互依偎着头也不回地跑了。
白鹤鸣心想:“大概是连日大雪封山,狼群饿坏了,才会外出攻击人类的吧。只是没想到这一阳指如此厉害,一弹指见便杀毙三犬。也不知练到最后的六脉神剑会是如何?”一边想着,她也没忘半蹲下关心那两人伤势。
蹲下之时,她隐约听见了鹰啸声。
但听那男人一只手捂着腿上的伤口,断断续续道:“在,在下……渔子樵,多谢恩人相救。”
被他压在底下的是个容色出众的女人,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做妇人装扮。听见有人来救,她自称阿珠,先是大喜向白鹤鸣道谢,而后见着渔子樵身上那骇人的伤口,哭道:“阿樵,阿樵,你这伤受的如此之重,可怎么办呀?”
白鹤鸣低头一看。之前野狼咬的那一口大概是咬到了渔子樵的大动脉,那伤口血流不止,眼看着他脸色已经十分灰白,呻吟之声也逐渐微弱下来。
原本在一旁静观其变的胡青羊赶忙上前给他包扎伤口。
白鹤鸣问道:“哪些饿狼常居深山之中,我看你们二人穿着也算体面,又有名有姓,不像是寻常山野村夫,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听了这话,两人对视,而后一同露出惨然的笑容。听着那鹰啸声逐渐逼近,渔子樵叹了口气,道,“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