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斗岳卫率领的海军第一编队与嘎吉指挥的北海舰队发动攻击时,由斋一郎率领的海军第二编队也按时到达东海预定海域。
细浪微澜,薄雾依稀,咸腥海风掠过,晨光将“海龟号”战列舰镀得金亮。闲来岛瞭望塔上刚刚完成晨哨交接。斋一郎端起望远镜进行观察,发现三海里外的晨雾里,一艘高禺运煤船的烟囱正吐出煤烟,他果断下令:“全舰队战斗准备!”
警戒铃声响彻伯军特混舰队,十八艘驱逐舰的蒸汽轮机瞬间增压。
东海舰队司令员线计的青铜望远镜映出天际线的异动时,伯军“海龟号”一连九发,响声震天,九枚穿壳弹旋转着破空袭来,其中两枚命中高军“镇海号”前甲板。铸铁装甲在超高弹速的攻击下脆如屏风,燃煤仓爆炸的气浪将现场操作工抛向高空,他们手中铁铲尚未落地,第二波齐射已至。
“出动链船!”线计扯断信号旗绳,二百艘改装货船突然从沙洲伪装掩体后冲出,船与船之间粗如手腕的铁索瞬间绷直。这些用桐油浸泡多年的铁力木船壳,在朝阳下乌光闪烁。伯军驱逐舰“旋风号”刹停不及,舰艏犁入铁索船阵的瞬间,火星点燃了船首储备的鱼雷燃料。随着轰然一声巨响,烈焰吞天,“旋风号”舰尾竖起,舰首栽入水中,迅速沉海,只在水面留下一片片色彩斑斓的油迹。
斋一郎的铅笔在地图上划出锐利折线,命令通信兵立即向煌隆炫奕请求航空队清扫航道。
伯军空军第二编队司令员高武隼接到煌隆炫奕的指令,三十架舰攻机自“苍鹰号”航母腾空而起,机腹挂载的重磅炸弹精准落入铁索链船连接点。
高禺水兵疯狂地转动着青铜绞盘试图收紧铁网,却被俯冲的飞机机枪扫射,打成一团团血雾。
正午潮位达到峰值时,“海龟号”主炮群开始洗岸。九门炮管轮流喷出橘色火舌,岸上的钢筋混凝土工事在多轮饱和打击后荡然无存,藏身其中的高禺炮手尽皆挫骨扬灰。
“火船冲击。”线计在摇晃的指挥塔内点燃烟斗,脸部肌肉不由自主地轻抽,足见其压力山大。
三百艘满载硫磺的舢板顺着退潮涌向敌阵,船首青铜撞角内藏的燧石装置在碰撞瞬间引燃火油。
伯军巡洋舰“掀雨号”规避不及被包围,左右舷被众多火船同时咬中,融化的防雷凸起如同蜡泪般滴落。
“第二航空队出击!”高武隼的指令通过无线电刺破电离层。三十五架舰爆机自云层裂隙俯冲而下,机翼挂载的航空鱼雷在水面勾勒出死亡弧线。
高禺主力舰“定海号”奋力转舵,青铜舵轮却被卡死在右满舵位置——二十年前铸造时的砂眼在此刻崩裂。当三枚鱼雷同时命中右舷时,铸铁船体在三次爆炸中解体,海水如猛兽涌入,储存的火药随覆舟沉沙。
伯方两栖运兵车碾过珊瑚礁时,履带绞碎了浸泡在血水中的高禺军旗。陆战队员潮水般涌向沙滩,却受阻于滩头暗藏的倒刺铁蒺藜。工兵立即用炸药开路,不料峭壁上突然滚落数百个陶罐,罐内浸泡桐油的毒蝎在火焰中疯狂窜动。
斋一郎再次呼叫空中支援,十六架水上侦察机贴着浪尖掠过,速射机枪将峭壁洞穴扫成蜂窝。当陆战队员冲入最后防线时,发现高禺守军的喷火器竟然是用青铜炮管改造而成。
夕阳将海水染成紫红色时,闲来岛完全落入伯军手中。线计被迫撤回冲槽军港,准备决战到底。
斋一郎踏上冒着青烟的滩头。工兵联队正在熔毁缴获的高军青铜岸防炮,金属熔液浇筑的永备工事已呈现雏形。十二辆重型推土机将火山灰夯筑成环形跑道,地勤人员正为陆基轰炸机铺设硬化层。
傍晚时分,斋一郎在闲来岛望仙台新建的观测所举起望远镜,发现“沐阳渠”入海口漂浮着大批移动船坞,且冲槽港中仍有两千余艘铁皮战船保持着战斗队形,一些形似潜水钟的物体正随潮汐沉浮搜曳。这些用铁力木打造的封闭舱室,正是高禺秘密研发的人控鱼雷。
晚风掠过金刚级战列舰“夜叉号”时,斋一郎的怀表指针正好叠合晚上8点钟刻度。沐阳渠入海口特有的荧光藻类在舰艏泛起幽蓝涟漪。他再次举起红外望远镜,扫视冲槽军港的所有舰列和岸防,想着从此抢滩登陆控制沐阳渠入海口后,军舰逆流而上,万里穿行便可深入高禺腹地,他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冷冷道:“全舰队灯火管制。”
此时此刻,空军第二编队的水上侦察机已悄然升空。
线计的旗舰“战狼号”上,青铜星盘突然震颤。这座古典又沉重的导航仪器,此刻正映出前方天际闪烁的光点,伯军夜战型水上侦察机群已撕开夜幕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