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女孩拖着竭力的身体咬牙前行,终于看见了一两个人影。
张桐宁再也顾不上什么了,哑着嗓子喊:“救命!救命!”
路人惊诧地看过来。
张桐宁继续喊:“快报警……”
然后她就被追上来的歹徒给捅了。
周围的人有些慌乱,张桐宁顾不上那阵让她疼得打哆嗦的疼痛,拼了命地去抢歹徒手里的刀。
她知道被捅一刀不拔出来或许还有救,但拔出来就会大出血,很可能会死。
歹徒挣开她的手,将刀拔出来,再捅了第二刀。
张桐宁觉得自己骨头都是冷的,浑身抖如筛糠。
女孩扑过来抱住她,似乎想拖着她继续逃。可她太瘦了,手指一圈就能环住的手腕根本使不上力。她恐惧到了极点,忍不住放声大哭,死死抱着张桐宁不撒手。
张桐宁看着歹徒凶狠地拔出刀将准头对准了一旁的女孩。
“不、不……”她已经没力气阻止了。
女孩闭上了眼,仿佛已经认命。
张桐宁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她视野发黑,仅剩下的一圈看得清东西范围里就看见一个大姐挥着包朝歹徒砸来,一下又一下,直接打掉了他手里的刀。
周围的人如涨潮一般涌来,她有些耳鸣,听见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让她保持清醒。已经报警了,也打了120,歹徒也制服了,让她再撑一会。
张桐宁已经感知不到疼痛了,她感觉自己在变得轻飘飘的。
意识断片前,她忍不住想,其实人间还是有真情的对吧?
然后死亡笼罩了她。
一些有些痛苦的记忆涌上心头,张桐宁出声许久,待到回神,对上了贺银朱担忧的目光。
她心绪复杂,知道贺银朱是为她好,符宗只要不谈钱还是很有爱的一大家子。
张桐宁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大师姐你是为我好。”
贺银朱道:“倒也不是骂你,就是我们符宗只有几根独苗苗,没一个就少一个,还是希望你能活久一点。”她这话真是晦气到了极点,可张桐宁知道她没有坏心思。
她经历过死亡,又骤然遇见一个温室,难免会贪恋安全和平的环境。可是将头探出温室,便会发现周遭环绕的危险并不少。
是前人开疆拓土将基业打下,所以她即便是个资质不怎样的符修也能摸好久的鱼而全无压力。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张桐宁终于清醒,没人能永远待在温室里,她现在能安逸待着不代表会永远的平安无事。
那座开裂又被封印的麓山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潜伏的危险并不只这么一两个。没法自保她就永远是别人刀俎下的鱼肉。
符修虽弱,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出路对吧?
张桐宁那双散漫无神的眼睛亮起来,这或许是一时兴起,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股勇气能持续多久,可是不去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呢?
她眨眨眼,神情认真道:“大师姐……”
贺银朱比了个噤声的收拾。
她拨开前方的树叶,对面有个一身白衣的老头。
张桐宁小声问:“那是?”
“银精。”贺银朱搓着手满脸写着兴奋,“能告知藏宝地点和让白银变多的精怪。我们要发了!”
她一撩衣袍,唰地一声蹿出去将银精吓了一跳。
小老头原地打了个转往树林里一扎,眨眼没了踪影。
贺银朱大喝一声:“别跑!!!”话音未落也一个猛子扎进林海里,树林里哗啦啦的响了一阵,立刻没了声音。
张桐宁与蒙霜面面相觑。
张桐宁:“蒙师姐,这要怎么办?”
蒙霜无力扶额:“我们追上去好了,张师妹,麻烦你寻人了。”
张桐宁点头,掏出一张符,红线绕上她的手指,一端伸进未知处。
她与蒙霜对视一眼:“准备好了。”
蒙霜点头:“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