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桐宁想起,落到沼泽地里后周元青连发弩里就再没射出过符箓了,之所以能施术,大概也是靠灵力实现的。
现在唯一的没事人就只剩下赵梅染了。
张桐宁唤他一声:“二师兄……”
赵梅染恍若未闻,依旧吃他的饭。待到被人盯得太久,这才放下碗筷,道:“看我干什么?”
周元青说:“现在就师兄你能陪小五走一趟了。”
赵梅染觉得莫名其妙:“小五自己走一趟不也能行吗?她都筑基了。”
薛荼白叹气:“小五确实筑基了不错,但是巨型何罗得金丹往上的水准,小五现在过去就是给何罗塞牙缝也不够啊。”
赵梅染看张桐宁一眼,对方眼巴巴地盯着他,他无奈,摆了摆手:“行吧。”
张桐宁高兴起来,旋即又听得赵梅染说:“先打个欠条吧。我出场费很高的。”
张桐宁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算了,我自己去吧。”
赵梅染挑眉:“居然连张欠条都不敢打?”
张桐宁如遇蛇蝎般避之不及:“不了不了,我还是知道欠债的人会有什么下场的。”
最后还是由赵梅染陪着去,出于同门情谊不收钱的那种。
张桐宁一直没问过师兄师姐的修为境界,临行前听他们谈起来才知道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姐是元婴大圆满级别的修士,四师兄入门晚一些现在也到金丹大圆满了,现如今全师门最弱的就是她自己了,才筑基四阶,着实弱得可怜。
她入门晚,师尊在门派内就忙着复原上古阵法,师兄师姐也常常因为天坑的事情出远门,真论起来她其实对于同门的了解并不多。
若不是因为触及到苍穹派符修的核心机密——天坑,怕不是如今也和他们有着一层揭不开的隔阂。
此次去秋水宗没动用飞舟,而是启用了赵梅染私人的行云车。作为全宗门最富的人,赵梅染使用的一切物件都是高档货,因此张桐宁缩在垫子上不敢动弹,生怕碰坏了什么要赔钱,她如今的经济情况本就捉襟见肘,可不能再多一笔支出了。
以赵梅染的爱财程度,他是真的能干得出向同门收债的事情。
赵梅染喝着茶自得其乐,他的法器是纸人,符纸裁剪成人的轮廓,再在躯干上写下符文,它们便如活过来一样听人调遣,此刻三五只小纸人正在车厢内跑来跑去地端茶送水伺候主人。
他喝了口茶,状似随意地开口:“怎么突然想起要跟着去?这件事本来可以交由我们处理。”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想自己去确认一下。”张桐宁说,“师兄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吗?按道理如果需要请别的门派出手,一般都是要本门派的长老写信给受邀门派的长老吧,怎么会由弟子写给弟子呢?”
赵梅染见她理清其中的弯弯绕绕,笑了一下:“所以你这才以身犯险?”
张桐宁有些无奈:“若是置之不理确实是最保险的,就怕真是要紧的事情,万一因为过于谨慎而错过了救援的机会那可就酿成大错了。”
她握着手里的茶杯,低头看着不断泛起涟漪的水面:“虽然知道很有可能会是冲着我来的,但是一味地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弄清楚对方这么做的原因才能见招拆招。”
赵梅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软塌上:“那便去看看吧。”
张桐宁坚定点头:“嗯。”
行云车在秋水宗主殿惊涛阁前落下,见到张桐宁过来扶言惊讶得不得了,上来一问才知道原来二位是受邀前来。
扶言诧异极了:“可是我并没有写过诸如此类的信件啊?”
张桐宁将信件掏出来递给她看,哪知信封刚掏出来便直接烧了起来,跟明岭的情况如出一辙。
张桐宁不由皱起了眉,果然,幕后主使就是为引她来秋水宗才写的这封信。
扶言见状也明白了几分,她本就愁眉不展,现如今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张道友,你们这是被人算计了!”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省心,张桐宁三言两语解释完情况对方立刻要带他们去见长老。
扶言在前方引路:“实不相瞒,信中所述也是实情,我派与岳山门确实为何罗一事急得火烧眉毛。”
“半个月前我等依照惯例巡航,并协助领地内渔民返航,那是便有同门与幼年何罗交过手。那两名同门返回宗门后便立刻上报了情况,长老觉得事实反常背后必有隐情,便沿迹查了过去,也正如信中所说追查到了岳山门的地界,两派一合计发现这事还得尽快解决就派了门下大半弟子去处理。”
说到此处扶言叹了口气:“不查不知道,那些何罗也确实如你们所说是从飘渺川过来的。我们去了飘渺川海底一趟发现底下有一座占地十分广阔的废弃建筑群,应该就是这东西出现在何罗的栖息地才导致它们离开居所向内陆迁移。由于笼罩在建筑群上方的结界解不开,现如今我们对此束手无策。若是你们真的能解决掉这个麻烦当真是帮大忙了。”
事情有些超出张桐宁的预料,先前明岭那件事给她的影响太大了,她险些又要以为这是鸿门宴,没想到对方居然还做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