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坐在长桌的一头，达米安先一步坐到了左手边，史多瑞对此没有意见又坐到了右边，这下两人又隔着桌子面对面了。
经历过刚刚的一切，不能说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只能说是火上浇油，如果不是乔纳森来的及时吸引了一部分仇恨估计立刻就要在餐厅中打起来了。
布鲁斯在达米安愤怒且不赞同的眼神和史多瑞委屈且幽怨的眼神下勉强撑着属于布鲁西的笑容，装作刚刚自己什么都没做的样子说：“我拜托阿福去做一些能垫下肚子的东西了，我想你们各自都有些需要给我交代的事情。”
达米安自然知道他是说的自己这段失联的时间，他斜视了正坐自己对面的史多瑞一眼，而史多瑞丝毫没有一点自己不应该听的自觉性，还在撑着虚伪的无辜表情看着布鲁斯，达米安撇着嘴干巴巴的将超人收藏品所惹出来的祸端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遍。
史多瑞没有对这种莫名其妙总而言之外星人又要占领地球的行为发表任何看法，事实上蝙蝠螨的收藏录像带放映内容让他常觉得地球没有被外星人入侵那就不能算作是地球了。
布鲁斯抿着唇看上去像要表达什么，他沉下来颜色的眼睛看上去就应该在夜晚里而不该出现在现在：“然后呢？”
“我们把东西放回孤独堡垒了。”乔纳森做出了最后总结，“刚刚阿尔弗雷德说超人在蝙蝠洞，我晚点可以去见他吗？”
布鲁斯眯着眼笑了声：“当然可以，我晚点也有新问题需要和你爸爸谈谈。”
达米安欲言又止最后放弃了提醒乔纳森，反正也不是他要被要求写报告，比起注定看不到尽头的文案工作还不如多找点时间出去参加外勤行动。
而在这么一段叙述中阿尔弗雷德也重新推着餐车过来了，史多瑞看上去没有很饿，毕竟他下午时刚嚣张无比的在幽魂之流号上将吃完的便当盒丢的到处都是，但此刻也从善如流的接过了阿尔弗雷德递给他的足有成人三人份的龙虾意面配香煎羊排。
达米安接过了蔬菜水果沙拉哼了一下：“饭桶。”
“我长得高。”史多瑞毫不在乎。
达米安：“你刚刚那个反应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进步。”
“我长得高。”史多瑞开始吃饭。
达米安：“……别告诉我你现在才开始换牙。”
“我长得高。”
达米安拔出了自己的刀，史多瑞端起了盘子蹭到了布鲁斯身边，布鲁斯有点吃不下小甜饼了，按住了达米安和史多瑞迅速开口：“我想需要你们再叙述一下当年我所不知道你们的初次见面？”
两者迅速对视了一眼，空气中再次出现了不友善的火花，史多瑞两三下把剩下的食物全部扒拉进肚子里面，然后开口：“安东和我去一起去做一个任务，追杀一个在韩国犯下连环杀人案的杀人犯，我们一路跟着他的踪迹来到了雪山，但是在我们下手之前他已经死在了刺客联盟手中，然后安东和塔利亚女士打了起来。”
达米安抱胸坐在椅子上恶狠狠的盯着史多瑞：“母亲说她需要让我打败幽魂制造者的跟班，证明我可以独当一面——等等父亲，他是幽魂制造者的那个崽子为什么会和你长得这么像？”
布鲁斯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并且十分想让达米安注意自己语言，明明他也不过是个小崽子，但最后他还是选择开始喝茶，遮掩自己的表情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他们商量的结果。”史多瑞有了一丝不高兴，但显然不是对无辜的布鲁斯的，“安东曾经和我说，我的母亲做过恶魔之心，他想误导我让我以为是塔利亚女士。”
“咳咳——”布鲁斯呛到了，他努力压下气息，“不要学着安东的形容词。”
“幽魂制造者居然敢造谣我的母亲，我会告诉母亲他的所作所为。”达米安冷漠的开口，“这就是他让你找上我父亲的目的？你也是他运用什么技术做出来的。”
“不，达米安……”布鲁斯虚弱的开口，“我想……安东所指的恶魔之心是我。”
达米安的眼神变得仇恨了起来，很显然是对着幽魂制造者，而史多瑞则带着一丝‘安东居然没有骗我’的震惊神色看着布鲁斯，布鲁斯麻木的开口：“但我觉得他让你称呼我母亲是一种错误诱导，你应该早点纠正。”
史多瑞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试图逃避这个问题继续说：“于是我为了在塔利亚女士面前证明我比达米安更好，同意了安东要求我和达米安打一架的提议。
结果就是——那个时候我只学习了一年，即使体能力量方面更优于达米安，但是被他抓到了空隙砍掉了头。”
达米安倒是意外他没在整个过程中添油加醋，史多瑞见布鲁斯眉头皱了起来飞快补充道：“我只是没能及时防住亦或者是闪开，但我能够意识到他会砍断我的头，所以在此之前我就已经切断了自己的痛觉神经，我并不疼——他反而才更疼。”
达米安干巴巴的补充：“他在我转身之后提刀刺穿了我的右肩，但我并不认为这是我输了。”
事实上他们俩共同默契的省略了一些过程，在头被砍下之后，达米安一脚将史多瑞的脑袋踢出去了一段距离，这使得第一次分体操控的史多瑞有些晕3D，装死装的很彻底的情况下达米安完全没预料到尸体还会反击。
就这么转过身向塔利亚证明自己时，刚走出没两步就被从地上爬起来的史多瑞像是穿羊肉串一样串在了刀刃上叉起来了，史多瑞甚至还抱怨了一句。
你难道习惯性踢所有圆的东西吗？
声音是从腹腔中发出的。
就这么他在所有人众目睽睽下又将刀抽出，随后几个跳跃把埋进蓬松雪中的头捡到接回了脖子上，而达米安在空中翻转捂着伤口落在了塔利亚身边，整个过程中只是的透过遮挡着全脸的面具狠狠的瞪着他的一举一动，也许是塔利亚并未让他再动手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他暂时没想到能够抑制住史多瑞这种力量的缘故不想轻易动手，总之这场过于18G的战斗没有持续下去。
“我也不觉得自己输了。”史多瑞继承自某两位胜负欲极强的人的模因动了一下，他微微低下头，利用身高优势略带一丝俯视的看向坐对面的达米安，“反正最后看在塔利亚女士的份上，我又治好他。”
达米安不善的回视他：“我可不需要你的假好心，你只是单纯想要在我母亲面前留下印象——就像你现在的表现，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你像个怪物一样的本质。”
布鲁斯敲了一下桌子不赞同的盯着达米安让他停止发言，达米安哼了一声后暂时收敛起了外露的敌意，而史多瑞则完全没有受到话语的影响，甚至耸了耸肩表现自己的毫不在意：“听上去你在说安东，我可是遗传了父亲的优质模因，怪物这个词还是给他更贴切吧——你说的没错，当年我的确是为了给塔利亚女士留下更深刻的印象而那么做的，不过我之后从安东的情报得知你顺利通过了塔利亚女士的测验不是吗？我以为看在我给你的帮助下，你应该对我态度好一点。”
达米安冷笑：“那我得失忆到忘记伤口是谁导致的——我的确从与你的那场战斗中获得了一些经验，但看上去现在的你也让我用不上这些经验了。”
乔纳森感觉自己似乎被达米安之前的话地图炮了一下，不过他早就习惯了自己的搭档的嘴，此刻除了小心翼翼在桌底下踢了一下达米安的脚尖外也没流露出什么其他的表情——即使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显得有些不安。
阿尔弗雷德叹了一口气：“两位小先生，我觉得你们可以先去将身上的cos服给换掉，这样可以有效避免在日常谈话中不自觉的攻击状态。”
乔纳森如蒙大赦飞快的拉起了达米安的披风角，就这么直接将人拉离了座位，达米安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后就被乔纳森给迅速拉走了，他与史多瑞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视线迸发出一阵看不见的危险火花。
随着两人离场，史多瑞视线又重新投注在了布鲁斯身上：“所以我其他的兄弟与姐妹们都和那个小矮子一个性格吗？”
布鲁斯看上去很疲惫：“我想你当年也是用这个称呼叫达米安？”
史多瑞唔了一声，并没有否认的意思。
“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相处，”布鲁斯伸手摸了摸史多瑞的头——他发现这样能够有效让史多瑞安静那么一会，史多瑞自然表现的十分乖巧任由布鲁斯摸自己做好发型的头发。
达米安虽然一向对除自己以外的家庭成员不怎么友好，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所以这餐桌上能吵成这样很显然也有史多瑞不停火上浇油的原因在，布鲁斯对再次选择性不听话的史多瑞强调：“达米安已经不这样很久了，我希望你们能真正意义上的好好相处。”
史多瑞见无法回避问题只能干巴巴的答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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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d，刚刚你的表现可不像你。”乔纳森将他拉出餐厅之后就松手了，因为达米安毫不犹豫的走到了他的前面，看上去怒气冲冲。
“不像我？”达米安很冷静的回头看了漂浮在半空中的他一眼，即使此刻他已经不像在餐厅中那样拉着脸，但乔纳森就是知道他在生气，“在你眼里那个家伙可能伪装得很好——他一直在挑衅我，就想着我在父亲面前与他打起来，这就是他想要的。”
“听上去你们像是有特殊的交流方式。”乔纳森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虽然我看不出来，但是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一定会帮你。”
“不需要，”达米安绷着脸，他当然知道，“这是我和他的事情。”
换完衣服的达米安刚出门就在走廊上碰见了他很不想见面的新兄弟，史多瑞就站在他门口不远处等着他，见他出来也失去了刚刚在餐厅伪装用的笑容，看上去比达米安还要冷漠：“布鲁斯说我们今晚要一起出席宴会，所以至少晚上我们得向外界表达一些符合大众幻想的友好情绪。”
“你以为你的伪装很好吗？”达米安关了门不爽的看着史多瑞，“父亲早就看出来你是什么人了，所以现在过来和我道歉是布鲁斯给你的任务？”
史多瑞：“布鲁斯可没让我向你道歉，但我的确得为我刚刚的行为向你道歉。”
达米安停顿了几秒，意识到这家伙比三年之期更难对付了，他语气缓和了一点，但警惕心更高：“你如果想以这种态度从而让我认同你，那我得说不如我们现在下去打一架，不论是输是赢，给我看你的本事才能让我认同你。”
“打架？不，我不打算和你继续打。”出乎他意料的史多瑞回绝了他的提议，“战斗的结果无非是要么你赢要么我赢，但我觉得布鲁斯无论哪个结果都不想看到，考虑到你肯定针对我准备了三年——说实话我倒没记着你这么久，以至于安东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都没能想起来是你——最后的场面一定会很难看，我可不想布鲁斯伤心。”
达米安冷静的指出问题：“父亲可不会因为这种问题而伤心，更何况你要加入我们就不得不面临这个问题，你迟早会因为某些原因遇到危险，我能控制自己的下手力道，但其他的那些疯子可不会。”
史多瑞：“我想蝙蝠侠不会让我与他们见面……”
达米安打断了他的发言：“看来你比我当时做的更为过分，你杀了谁？”
史多瑞沉默了，试图转开话题：“我觉得你的个性比起与我打，更可能很快就要和安东打了，看在我们未来是兄弟的份上，我可以分享一些有关于他的情报给你。”
“小丑。”达米安从手机上抬起头来，很显然他一目十行的查看了近期哥谭的所有新闻与消息，“这倒是让我意外，那家伙的命比蟑螂还硬——不管怎么说，家里肯定会有人因为你所做的这件事而高兴。”
“我没有。”史多瑞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想在蝙蝠侠眼皮子底下承认——至少得在布鲁斯不知道的时候，“也许是炸弹故障，反正小丑执意要等着蝙蝠侠去救他，总之他死了，但主要原因并不在我。”
达米安咂舌：“你倒不用继续在父亲面前伪装成什么都没有做的样子，你难道真的以为他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史多瑞沉默了一会，但两人原本的剑拔弩张的气势终于得到了缓和，他开口：“我想让他见到符合他好印象的一面，所以我会做到。”
“那你就继续想吧。”达米安冷笑，他可没有给其他人做心理辅导的想法，“做一个布鲁斯要的乖宝宝，随便蝙蝠侠怎么安排你都好好呆在家里，什么话都听他的，这样就足够了——既然你不想和我打，那么就让开。”
“你难道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困境吗？”史多瑞倒也没指望达米安可以直接帮他解决问题，毕竟他们之前的遭遇和友善这个词的落差有点大，“刺客联盟的那套可不符合蝙蝠侠的一贯做法，但你现在不也选择了和蝙蝠侠一样的道路。”
达米安骂了一句学人精，语气不善的开口：“你的确知道了很多东西，谁告诉你的？我可不信幽魂制造者手能伸那么长。”
“现在的债主。”史多瑞坦诚了，他也不觉得这需要什么隐藏，“祂说在还清我欠他的债务前不会把我变成人类，你应该也知道的，蝙蝠螨。”
“然后呢？”达米安反问，“难道你以为你和我是同一类人？或者你以为我和你想的是一样的事情？”
“我只是想问……如果那是真的话，你所认知的蝙蝠侠会如何看我呢？”
达米安终于意识到了一点，这个家伙的大脑和他根本没处在同一个频道上，他近乎于无语的看了史多瑞一眼：“你这个问题问我没有意义，而且我也不觉得你会反思自己杀人的行为——你只是不想破坏在蝙蝠侠眼中自己作为乖宝宝的印象，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可以从我这儿吸取建议的地方了，要知道每一任罗宾最爱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去做蝙蝠侠反对的事情。”
史多瑞：“听上去真不错——你们的关系，但考虑到安东的存在，我估计一辈子都做不成罗宾。”
“你会在意他？”
“他很麻烦——我以为你也清楚他有多难对付，而且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模因供给人。”
“听上去那家伙真讨厌，不过他和我又没有关系。”
史多瑞突然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向达米安，把达米安看得毛都要炸起来了：“没事，你以后也会习惯的。”
“你的眼神让我很想揍你一顿。”
“留着这个劲到宴会之后，就如你所说，既然你不介意布鲁斯的要求，那么等之后我可以和你打。”史多瑞想了想，“前提是到那个时候你还有和我打的欲望。”
“别说的像是我很想和你打，我对纯浪费体力的无意义打斗没有兴趣，这是你要进入家庭的考验。”达米安的西装看上去比史多瑞更加妥帖，他插着一边腰另一只手指着史多瑞的鼻子，“你要得到认同，那么就必须证明出来——不仅对我，还有其他人。”
“我知道有个不在蝙蝠侠范围内的地方，就看宴会结束后你敢不敢和我去。”史多瑞平静的结束掉了话题，他们俩都能听见阿尔弗雷德脚步贴近的声音，“那么晚会顺利，我的弟弟。”
达米安缓缓的眯起了眼睛：“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虽然我不介意对人的称呼，但是我可是十四岁，难道你要我叫你一个十二岁的人叫哥哥吗？”史多瑞退后一步，仿佛没有见到达米安那个杀人的眼神，“当然你不想叫我哥哥的话，也可以直接叫我名字，虽然安东是个起名废，但我也习惯这个称呼了。”
阿尔弗雷德眼神微妙的看了一眼自称十四岁的史多瑞和准备回房间拿刀的达米安，清了清嗓子：“好了先生们，我想比起继续你们没完没了的亲近活动，更要紧的是我们准备出发了。”
达米安做出了个恶心的表情，史多瑞摸出自己的另一个白色通讯器看了一眼：“嗯……没问题，现在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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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是谁？”达米安难得和史多瑞安静的呆在一块，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心情变好了，不如说他的坏心情成功被另一个人给吸引了。
在漫长又短暂的演讲发布会结束之后，所开始的是自由交谈环节，往日这种时候布鲁斯并不会真正停留在这个场所，因为时针已经划到了哥谭最热闹的时间段。
但今天的哥谭勉强还算安静，黑w帮人士可能还在计算到底是卖奶茶赚钱还是卖非法物品赚钱，会计们则焦头烂额的将半年以来做的真账全部替换成合理的假账，更多底层混混打手甚至头痛于怎么合理的从韦恩资助的失业人士职业技能学习班中脱身而出——总之目前哥谭还不需要蝙蝠侠出现。
所以他正在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到处认人，一名自称是瑞典商人的男性首先挤到了布鲁斯的身边，其他的哥谭人均是对这个不守规矩的瑞典人投向了不善的眼神。
“……卡斯珀·诺德伦德先生……”布鲁斯在接过名片后诡异的停顿了一下，他眼角抽了抽看着眼前这名带着一名青年入场的金发中年人，“还有小诺德伦德先生。”
金头发的小诺德伦德先生看上去比较沉默，光从外形来看两位父子的确有几分相似，但性格方面却大相径庭，卡斯珀对布鲁斯十分的热情，丝毫不顾其他人要把他身上烧出洞的眼神坦然自若的与韦恩从十几年前的小事开始聊了起来，小诺德伦德先生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则和史多瑞对上了视线。
史多瑞沉默的和他对视了一会，随后假装没有看到有人正在骚扰他的父亲，继续去瞧准备围攻韦恩的其他人，充分表达了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动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