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遂平吸吸鼻子,看向刘巍思,轻轻地摇了摇头。
刘巍思无可奈何,又坐下了。
藤条又抽上了庄遂平的屁股,但不再是连续抽打,而是恢复了刚开始的不紧不慢,在他臀尖下一处慢慢往下,责打声“啪啪”地回响在会议室里,伴随着庄遂平低声的啜泣,刘巍思听着,心头像被谁捏了一把。
“啪!啪!啪!”
“唔……啊——”痛呼声越来越频繁,庄遂平感觉整个屁股都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出血了,可是周先生一直没说要打多少,他一边忍着疼,还一边为未知的痛苦而忐忑着,实在煎熬极了。
从上往下打了五六轮,少说也有五六十下,那片皮肤全都高高肿起,薄薄的表皮下能清晰看见一道道血丝,大约再打就要真的出血了。
周先生收了藤条,道:“打你只打这么多,是因为你不是我的学生,你要是在我门下,可以一周不下床。”
庄遂平只听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他可以穿裤子了,于是长长呼出一口气,往右挪了一步,才开始难为情地拉扯裤子。
“你挨多少,你老师就该翻倍。不过我看纪慎到了这个年纪,纪鸿云大概也不会打他了。”
庄遂平更加羞愧了,他胡闹这么一次,一点好都没讨到,还连带着坏了纪慎的形象。
倒是刘巍思很是不平,争辩道:“难道学生做错事,都要怪老师吗?”
周先生又笑了:“也就是严煦和他父亲不在了,才由得你在这里说胡话!你大可回去问你老师,若是他的老师或父亲还在,你犯了错,他要不要担责任!”
刘巍思不敢说话了。
庄遂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裤子穿上,一抬头,露出他疼得发白的脸,却还逞强:“如果,如果会连累到……我可以替他……”
“你们纪家的事,我没有兴趣。”
庄遂平也没有再说了。
打成这样,自然只能站着上课,但是疼痛不断在身后叫嚣,庄遂平也很难专心,只能紧咬后槽牙,不断强迫自己听课做笔记。
好容易挨完了一节课,周先生一走,刘巍思便立刻去扶他:“遂平,你还好吗?”
庄遂平嘴唇都干裂了,喘着粗气点了点头。
“我扶你回去吧。”刘巍思把他的笔记本和笔都收进自己的斜挎包里,拉过他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扶住他的腰,慢慢地出去了。
庄遂平根本走不动,迈出一小步,屁股就跟撕裂一样,他怀疑是血迹粘住裤子了,可是也根本没办法在这里检查,只得强忍着,一点一点往外挪。
挪到走廊上,庄遂平攀着墙壁,却没注意到纪慎迎面走来,只听刘巍思喊了一声:“纪老师。”
庄遂平尴尬地抬起头,对上纪慎冷漠的视线,又低下了头。
他这个样子,纪慎定然看出他挨打了,纪慎会怎么想?觉得他活该?还是会冷漠地勾勾嘴角,认为他得到了报应?又或者,会有一点点心疼?
他想,如果别的老师知道自己的学生被其他人打成这样,多少会有点愤怒的,可是他不敢奢望纪慎这样把他放在心上。
他只希望,纪慎能多看他一眼,问一句没事吧。如果纪慎问了,他就顺势认错道歉,就……就让这件事过去。
可没想到,庄遂平想象中的场景都没出现,纪慎好像没看见他,只冲刘巍思道:“下课了?”
“嗯,遂平他……他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就回去歇着。”纪慎着急要走,“我去找童院。”
“哦,纪老师再见。”
纪慎急匆匆离开了,庄遂平不由自主,微微扭头,目光跟随着他离去的身影,一阵心酸委屈,却什么也不敢说。
“要不要扶你去纪老师那里先休息一会?”
庄遂平摇摇头,没有说话,刘巍思也不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