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侯卿盯着我定定回答。
他的表情,好像是如果我不把这碗面条给吃掉,这辈子都不能离开这里一样。
我跟他僵持了很久,就到素面都坨成一滩拿筷子夹不起来。侯卿依然没有半点要放我离开的样子,他的意思很明白,今天这饭是不吃也得吃。
我只能憋屈地从他那里,把面碗从移动回来。
谁料我的手放到瓷碗边沿,他的手放到筷子上压住碗。除了桌子下面,又在桌子上面跟我进行了拉力站。
“你……有、完、没、完!”忍着喉咙的疼痛说完这句话,我松开手瘫坐在椅子上喘气。朝他大喊以后,我顿时感觉眼冒金星。刚刚被怒火充斥的大脑,发泄出去以后,立刻蔓延出一片缺氧的窒息感。
眼角余光瞥到站得远远的,不敢上前的小二。我内心自哂,在旁人看来,一个发完怒还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一定是无力且神经的。任谁看到这样的人,一定会躲得远远的。因为他既不想承接这样之人的怒火,也不想去了解这种人的过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远离,不要让自己被战火涉及到。
“小二。”若万事皆能如他所愿,这人也不会在客栈中当个跑堂,尤其是在一家方圆十里杳无人烟的小破客栈里。在小二越躲越远的时候,侯卿扬声唤他。
小二只得局促地在腰间围裙上擦了擦手,捧着笑脸踱过来。
“一碗蛋羹莫洒麻油,煎份豆腐。再备碗热汤。”
“好嘞。”小二殷勤地应着下去喊厨子备饭了。
再看侯卿,我错愕地发现这家伙在我收手后居然执筷硬是从坨在一起的面饼中夹出一小块儿来放入口中。然后他发出一声轻笑,便放下筷箸。
他笑的时候,眼光是向着我的。加上同坐一张桌子,距离并不算远。我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他的笑容,不同于以往招呼人或是有什么坏心思。就是非常纯粹的因为高兴,所以笑了出来。如果非要在这单纯的笑容里找出痕迹的话,或多或少有一点促狭的影子。
可他是看着我的,他的这点促狭是对我?但又是因为什么呢?
不等我多思考,小二先端着一碗热汤上来了。
神通广大的尸祖从腰间捏出一个小纸包,拆开后将内容物倒了进去。接着他又将碗推了过来,我径自接过来。碗里的热水现在是褐色的,隐约还能闻到苦味。
因着水太烫,我俯身凑到碗边喝了一小口。便从它与众不同的苦味中辨别出了,这是前几天被侯卿从水里捞出来后喝的药。虽然只喝过那么一次,但对于习惯了现代化胶囊的我来说已然是印象深刻。
好在没喝几口,饭食就上了。而我扫过桌上的菜后,发现不知何时侯卿已经让把那道面条撤了下去。
可能是他也觉得难吃吧,难吃到让人发笑。
“你的记性太差。”
舀着蛋羹时,侯卿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