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温月】:一个小时能下来吗?我想等你一会儿。
没有回复。
“继续等陈熙?”
温月眼睫一颤,想:不然呢?
现在整个邮轮一层,连蚊子都成双成对的,她找谁跳?总不能找江程波跳吧?
温月心里无语,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您安排人和我一起跳?”
陈濯挑眉,几分意外,看向她时眼底有不易察觉的笑意,反问:“你偶像剧看多了?”
“.......”
温月心一颤,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陈熙把你晾在这儿,确实不合适。”
温月想到男友,心里沮丧,连带着对眼前这位男友哥哥也有了气:“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她想用高跟鞋踹一脚甲板,忽然听到一声悠长的鸣笛,邮轮即将靠岸。
靠港的port day,她担心媒体会在此刻上船。
她心里实在难受:好嘛,男友要和别的女孩一起上报了。
不知道港媒明日又要怎样编排。
她黯淡地垂眸。
突然听到一声提问:“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
她迷茫地抬眼,对视上眼前男人的眼睛。
陈濯垂眸,视线缓缓地扫到她身上,嗓音清落:“他不陪你,换成我,怎么样?”
-
温月提着裙摆,和陈濯往台上走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有点鬼迷心窍。
这是原本是她要和陈熙跳的结束舞。
现在有陈濯这个哥哥给她撑腰,感觉……也不错。
她不得不承认,她站在舞台上,隐约看到下面柳蔓和柳诗一脸震惊的表情的时候,她确实有一点点爽到。
出乎她的意料,靠港之后,并没有人不知分寸的拍照,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熟人,知道分寸,也不会乱宣扬。
陈濯似乎意识到了她的紧张,转头看向她。
一曲抒情的爵士响起,她牵住身旁人的手,手掌干燥温暖,但指尖却有一层薄薄的茧,触感陌生,她下意识地想收回,却被陈濯反握住。
台下的喧哗一瞬间静止,两束追光打了过来。
陈熙刚走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台上的一对男女,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
女孩五官明艳,长发盘起,露出纤长的脖颈,颈间的珠宝闪闪发亮,瞳仁乌黑,表情中带着几分憨涩,脚尖绷直。
男人却很恣意地站着,自若坦然。
“放松。”陈濯的声音放得很轻。
温月一愣,下意识地回他:“我没紧张.......”
她这句话说出来都是飘的,舌头差点打结。
她这话太违心,她听到那人“嗯”了一声,带着气声。
她抬头一看,他果然笑了。
“你没学过跳舞?”
温月一愣,这是在嘲笑她?
当她在家恶补了一个星期是白补了吗?
她当即姿态优雅地一个转圈。
随即,得意地看向陈濯。
“有点像广播体操。”
-
一舞结束,陈濯带着她同台下致意。
看到陈熙依旧站在台下,温月提着裙摆,小跑着到了他身边。
见她过来,陈熙下意识地张开双手拥抱她,温月扑到他怀里,小声问,“我跳得不错吧?没给你丢脸吧?”
陈熙笑着摸摸她的头:“你怎么和我哥跳上了?也不等我。”
温月不满地抬高语气:“谁让你一直不下来,放我鸽子。”
陈熙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摸了摸她的头:“柳蔓和柳诗刚才嚷着要下船,在房间里发火,uncle让我过去看看。”
温月一愣,没想到她们脾气这么爆。
陈熙笑着问她,“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跳舞跳得这么好?”“现在不就知道了吗?”温月朝他眨眨眼睛,“一会儿出去玩,我单独跳给你看。”
她就不信,她拿不下他。
“去岸上玩吗?”陈熙看了她一眼,“下次吧,今天真的太累了,一会儿还要陪二爷爷喝酒。”
温月一愣,没料到他拒绝。
“就出去玩一小会儿嘛。”她拉着他的手,小声商量。
陈熙不为所动,淡淡地摇头:“下次一定去。”
温月不太高兴:“你总是这样,每次想找你,你就说下次。”
-
port day那天,温月和李抒加上几个工作室的师姐们出去放了放风,回来就被工作室的老师李凤关在三楼,排练了半天。
她只是李抒的替补,所以比几个师姐清闲,每天练几个小时就回客舱,只是有时候回去晚了,练耳的时候,即使动静刻意控制得很小了,可未免还是会发出一点声音,她不知道客舱的隔音效果如何,总担心会吵到周围的客人。
她给陈熙发了条消息,两人互道了晚安。
刚敷了面膜躺下,手机就响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是洛茜。
她接视频通电话,就看到对面一脸迷之微笑的洛茜。
温月下意识地戴上耳机,看她笑得莫名其妙的:“干嘛?”
洛茜眼珠子转了一圈,“有进展了居然不和我说,把我当外人了是不是?”
温月一头雾水:“什么进展?”
洛茜发来一张照片,是她那天和陈濯跳舞,照片相当模糊,是偷拍的角度。
“陈熙跟你求婚了,为了表示他们家对你的重视,所以让他哥哥和你一起跳结束舞,让你在圈子里曝光,之后火速结婚,是不是?”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订婚?”
温月无奈:“你偶像剧看多了?”
她只好和她解释清楚那天的来龙去脉,洛茜一脸失望:“啊?合着你一点进展都没有?”
温月急了,纠正她:“我们和好了。”
这应该算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洛茜泄气地躺在床上:“然后呢?不是连port day他都不陪你出去?”
“他确实有点忙。”
“那他这几天陪你待了多长时间?
温月眼皮一跳,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加一起应该有几个小时……”
洛茜一脸狐疑:“平均一天就几十分钟?他能有什么事,这么忙?”
温月躺在床上看着谱子,脑子里混沌一片,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
有的事,禁不起细想,可她又不敢细想。
“他有没有和你说,愿意带你一起出去巡演?”
温月实在看不下谱子去了,把谱子随手扔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没有。”
“那你还不赶紧想办法,我都替你着急!”
温月被她说得节节败退,缩进被子里打滚:“今天太晚了,我明天一定想办法。”
“明天一定……”洛茜语气有些阴阳怪气,“那你知不知道,明天就是派对的最后一天了?”
“我知道啦.......”
“你们谈了有一段时间了吧,为什么他对你一直忽冷忽热的。”洛茜一语中的,“你就是不够主动。“
“你千万下了邮轮再后悔,跑我家来哭.......”
温月急了,抬高音量反驳,“不会的!”
她这一嗓子音量不小,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吓得她赶紧噤声。
邮轮客舱断电,卧室的照明灯忽然熄灭,只剩下床头灯昏暗的照明。
“.......”洛茜沉默几秒,小声说,“其实不用这么大声。”
门口忽然响起两声叩门声。
温月说了句“再联系”,挂断电话,套上件外套连忙从床上下来,跑到门口,看了一眼可视门铃。
男人穿着件灰色的家居服,领口松松垮垮,锁骨若隐若现,发尾在下面滴水,像是刚刚洗漱完,走廊只留了照明灯,有些昏暗,男人眼中情绪晦暗不明,蹙眉看向这边。
温月一愣,连忙打开了门。
陈濯蹙眉看向她,琥珀色的瞳仁中带着几分不耐,但也不像生气。
“还没睡?”
她睡不睡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温月有些莫名:“没啊.......”
陈濯依然盯着她。
嫌她没礼貌了?
可他半夜敲门,也很没有礼貌啊。
温月眨眨眼,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
“哥哥,你还没睡啊?”
她话音刚落,对上男人滞郁而又意味深长的眼神:“睡了。”
温月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被你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