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知道是她把赵怀雪带进来的?亦或者是,知道她和赵怀雪的关系?
温言欢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她隐约记得,她今天早上见过时初霁。
就是在她去接赵怀雪进来的那个时间段。
想到这个,温言欢头更痛了。
时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真去查她跟赵怀雪有什么牵扯,肯定是能查出来的。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轻轻叹了口气,对着镜子再次检查自己妆容。
适时,洗手间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温言欢没有多在意,正要将手里的口红放回包里,目光一顿,在镜中与右后方的身影交汇。
她的心跳加速,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和愧疚。
——温言欢将原因归咎于赵怀雪今日的所作所为。
她不知道时初霁知道多少,但她确实很慌。
透过镜子,她可以确认,时初霁来洗手间,就是来找她的。
后面那道视线明晃晃地打量着她,丝毫不掩饰。
——温言欢僵直着身体,不敢动也不敢回头。
时初霁站在后面,身姿挺拔。
她早已换下了婚礼服,西装衬托出她的干练和优雅的曲线。
听助理说,这个人已经在洗手间待了半个小时了。
——时初霁有些不放心。
虽然已经是前任了。
但毕竟是前任。
她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不敢回头的人,心软了软,忍不住先问道:“怎么...还好吗?”
温言欢身体一僵,条件反射一般站直了身子。
——这个女人...是在关心她?
时初霁见她这个反应,有些无语:“……”
她等了好半晌,也没等到回答,一颗心慢慢就沉了下来。
时初霁笑了笑,暗自嘲讽自己没出息,沉声说道:“做了亏心事不敢见我就算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温言欢缓缓闭上了双眼,内心千万匹马奔腾而过...
完蛋,时初霁果然都知道!!!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破坏这场婚礼的!!!
她就普普通通一个打工人,哪里敢去招惹时宁两大资本家?
她现在...是该道个歉求饶呢?还是赶紧跑?
正犹豫着,身后的人沉着声,喝道:“转过来!看着我!”
——声音不是很大,却不怒自威。
“啪”地一声响,温言欢捏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放进包里面的口红掉了下来,她本人被这一吼,猛地一激灵就转过身来了。
眼神带着些许怯意,有些紧张地看着时初霁,压根不敢蹲下去捡口红。
温言欢很紧张,直接先道歉了:“我...我...对不起。”
时初霁听罢,顿时怔愣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议。
——她居然...道歉了。
时初霁看见她眼中带着怯生生的惧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当初捉.奸在床,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可后来...
已经八年过去了。
还有必要纠结当年的事情吗?
“时总,我很抱歉,我...”温言欢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带赵怀雪进来抢亲,怕说多了错多,也怕连累陈敏。
时总...时初霁听着陌生的称呼,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她目光何其锐利,怎么会看不出来,眼前这个人,看她的目光中只有惧怕,哪里还有半分情谊。
时初霁深深吸了一口气,想云淡风轻地说一句“没关系,都过去了”。
可这话憋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可以?
说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是她。
背叛出轨的人也是她。
口出恶言、谩骂诅咒的人也是她。
明明都是她的错。
她凭什么这么轻易就放下一切、理直气壮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时初霁沉着脸,指骨发白,愤怒之情言溢于表。
她缓了缓,不想给人一种“放不下那段不堪的往事”的错觉,因而冷声说着:“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温言欢一愣,心道:这是要放过我的意思?
不等时初霁说完,她赶紧答道:“时总您放心,我保证日后不在您面前晃悠。”
时初霁心头一梗,更不好受了。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干扰您婚礼了,我这就滚!”温言欢远远绕开这个人,麻溜地跑了。
时初霁差点一口气呼不上来:“……”
合格的前任应该跟死了一样。
八年前她亲口说的。
这八年她做得很好,从未出现在她面前。
可今天,她跑来参加婚礼做什么?
早知道宁悦会逃婚,所以来看笑话么?
时初霁越想越不对,转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