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肖然稳稳接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他觉得他一点没说错。
江淮也这着急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刚结婚新娘跑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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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初今天来的地方人不算少,光是在路上就堵了大约一个小时。
帝都人流密集,现在又是中午准备上班的时间。
她今天穿了一身米白色长裙,因为天气太冷,林稚初给自己套了一件长款的白色羽绒服。
脚上就穿了个厚底鞋,脚脖还在外面露着,她咬咬牙,试图把裙子拽低一点。
帝都一中门口。
学生们大多是背着书包,有的刚从车上窜出来。
他们身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头发一个个梳的干净整洁的样子。
从他们身上不难看出青春活力,每一个都像是盛开在阳光之下的向阳花。
这个年纪正是充满磅礴希望的时候。
很久没回来了。
林稚初理了理衣摆。
上次回学校还是出国前要办理手续,她当时还不知道,这次出国将会是在成年之前最后一次来学校了。
来不及跟当时的老师和朋友们告别,也来不及跟江淮也解释。
一走就是不到三年的时间。
门口的保安大叔还是那位,尽管很久没见过她了,但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你是林稚初?”保安大叔愣了一下,说着一口地道的帝都话,眉眼都睁大了。
林稚初现在的样子跟三年前其实没多大的变化,顶多是把黑头发染成了白色。
快二十岁的女孩,现在脸上胶原蛋白正浓,她又没化妆更是好认。
“您还记得我呀?”林稚初跨过石台,起身一步迈入保安室。
保安大叔乐呵呵的,放下手里的登记本。“你在你们当时那个年级,火到什么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高二五班出了个漂亮的姑娘,这谁不知道?”
“哦对,当时跟你同年级四班那个小帅哥,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同年级四班的,说的就是江淮也。
年少的回忆像是林稚初出国前盛大而瑰丽的乌托邦,和国外干涩复杂的环境不同,美好的记忆停留在这里,让她久久未曾从中脱离。
“林稚初?”
保安大叔又喊了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来。
“啊,叔叔,我现在方便进去一下吗?”林稚初叹了口气,心脏里始终像是堵着一个什么东西,每当想起都让她难以呼吸。
保安大叔性子就是帝都常见的热心肠,连忙招手让她进来。“你登记一下就能进去,如果是别人我肯定得让里面人出来接的。”
林稚初笑着点点头,在登记本上签下了自己大名。
帝都一中现在是学生的上课时间,基本上除了操场都没什么人的。
林稚初拿外套的帽子套在头上,尽量的不让自己太过张扬。
帝都一中称得上是帝都市最好的高级中学了,校园整体绿化面积达到一半,楼层粉刷的颜色也都是极其干净的白色。
高级设备更是随处可见,光是十米长的大屏幕,林稚初就已经见到了好几个。
看来校长又有钱了。
林稚初没忍住吐槽他。
校长的办公室不出意外还在一楼最靠里的那个办公室,他老人家不喜欢爬楼梯,特地给自己安排在不用上楼还安静的办公室。
林稚初走到门口,抬头确认了一下校长信息,没有变化,还是他。
她抬手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一声不大的声响。
“进。”
帝都一中的校长是林稚初的舅舅,这事连江淮也都不清楚。
男人不到五十的年纪,却因为过于懒惰,身材远不如林稚初她爸爸林席那样。
“哟,大忙人来咯?”
行粲一身的公职西装,修剪整齐的头发下是一双精明的眼睛。他盯着林稚初的样子也不意外,唇边似笑非笑的。
“亲舅,我不是来叙旧的昂。”林稚初率先挡住行粲要唠嗑的准备,她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软沙发上也不客气。
男人有点懵的看她,小姑娘年纪不大,气势倒是不小。
“你外婆老早就跟我说你回来了,但你怎么到现在都没回去看看她?”
她一回国就住到了青禾别院,外婆最清楚不过了。
但是她刚回去就找到了工作,老人家都没来得及看她一眼,人就已经开始比赛了。
虽然可能她外婆也不一定记得她外孙女回国了。
林稚初的外婆忘性很大,到这个岁数了,人家的愿望还是环游世界呢。
她坐在沙发上,抬眼看了看四周的装修。这几年他手头一定是富裕了,都给自己办公室装上咖啡机了。
“我来找个东西。”林稚初说着,熟门熟路的走到行粲身边蹲下。“我十六岁那年把一个东西留在你办公室保险箱里了,你没动吧?”
在他的左手下面有一个保险柜,保险柜的密码是林稚初妈妈的生日。
这么多年还是没变。
六位数的密码让林稚初唤醒了一部分的回忆,过往的种种接踵而来。
压的她一刻也喘不过来气。
“肯定没动,让我来。”
行粲把她手放下,自己打开了那个保险柜。
深棕色的盒子被擦的干干净净,尽管和下面的钱币对比起来显得格外的普通,但是行粲答应她的,就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男人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这盒子你放我这一放就是三年,初初,已经过去三年了,该学会放下了。”
她舅舅的声音比三年前沉稳了许多,作为一个不婚主义者,行粲这几年一直保持着自己常态化的作息生活,并没有因为姐姐的离开改变什么。
但是林稚初知道的,行粲已经很久没坐过汽车了。
林稚初抬眼看他,伸手接过那个盒子。
“舅舅,你放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