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的时候问了我一句话,‘这次,我可以做你的乖徒儿了吗’,可以,一直都可以!”
玄屿看着棺里的魁首,不禁想起了临枫。
也是这样,闭着眼睛,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气。
魁首为救伏朔而死,临枫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为了师父,他们都走了。
“师兄,将士们都需要你!”
伏朔捶了捶胸口,自嘲一笑:“打不过的!”
“一定还有办法!”
伏朔摇头,无可奈何。
这时,鸣仲匆匆走入营帐,眉宇英气,一身红衣铠甲却是威严。他瞅了一眼瘫在地上萎靡不振的伏朔,又看了看静立棺木边的玄屿:“探子来报,少冥带着一队魔兵离开了墨南山。”
“少冥走了?”玄屿急问。
鸣仲微愣:”嗯。”
玄屿撩开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玄屿!!”
伏朔猛然站起来,望着玄屿离开的方向,嘶声大吼:“你回来!”
掉下的帐帘沉沉地摆了摆,再看不见玄屿的身影。
——
天蝉山。
牡丹走后海棠便一直在练剑,没有片刻停息。眼下见牡丹回来了,她忙迎上去,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把这山给劈开,但随后,怀疑的视线落在了炎苍身上。
炎苍也正看着她。
目光相对,炎苍沉稳淡定,而海棠却勃然变色。
“他怎么来了?”海棠质问牡丹。
不想海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牡丹欲言又止。
海棠瞅着自己手上的归墟剑,突然明白过来,嗤一声笑:“你不相信我?”
“不是......”
“那他为什么会在这?”
吼声中带着责怒,牡丹试图抚慰:“海棠,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他......”
“我与他没什么可说的!”海棠说完,负气走了。
“海棠!”
牡丹无奈地叹了口气。
炎苍的星眸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纱帐:“她很爱人龙?”
牡丹点头:“不然怎么会舍弃自己的肉身,将人龙强行留在魂境五百年!”
炎苍第一次见海棠便是在未书魂境,但那时他的目光全在人龙身上,对海棠比较陌生。看着那决然离去的背影,他的神情逐渐忧郁。
“给我些时间!”牡丹朝着海棠离开的方向大步走了去。
沙丘上,黄沙里,海棠挥动归墟剑,将一块顽石劈成了两半。
“魂境中,人龙已经原谅他了!”牡丹慢步走来,“我亲耳听见,他唤了他父亲。”
海棠愤然转身:“是他害得人龙一出生就没了母亲,从小孤苦无依,黑龙族追杀他,让他不得半分安宁,这些我都不会忘。”
牡丹噤声,停下脚步,良久才开口:“我曾去过那个小渔村,亲眼见证过所有。我也恨过炎苍,恨他一意孤行,恨他是非不辨。但当我成为旁观者之后,我发现若不是炎苍,或许那个渔村的人早就死了,我不会遇见桑乐和云姜,这世上也不会有人龙。人龙生前说过,他的母亲从不后悔遇见他的父亲,到死也无悔。这话我是信的!”
“你是......你就是人龙姨母口中说的那个仙子?”海棠的神情,是掩饰不了的震惊。
牡丹静静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海棠片刻沉默。
“海棠,那是赤水灵源结出来的坚硬护盾,归墟剑发挥出它真正的实力才能劈开这座山,我们已经没时间了!”牡丹走近两步,托起海棠的手,“我是相信你的,日后定能成为一个强大的剑仙!”
强大的剑仙!
海棠忽地泪目,这句话人龙也曾对她说过。她仰起头,各种情绪交织在心头。
“堇堇?”
一个张扬不羁又带了些惊喜的声音在旁侧炸响,牡丹扭头看去,却只看见一道白色残影翻滚在地。
猝不及防,海棠的剑已经架在了那白衣人的脖子上。
“别别别别......别杀我!”
那人吓得声音都在颤抖。
牡丹仔细瞧了几眼,一种熟悉感由然而生:“白、歌?”
白歌狠狠点头:“嗯嗯嗯嗯嗯,堇堇,我是你小白哥啊!”
“你怎么来了?”
“呸呸呸......”白歌吐着嘴里的沙子,差点岔了气,“咳咳咳......我听说仙子来了天蝉山,我才想回来看看......不想遇见了你,我高兴坏了,才想抱抱你的。”
牡丹看一眼海棠,海棠想刀人的眼睛立时翻了个白眼,收了剑。
“她谁啊?这么不懂事?”白歌狠狠瞪了海棠几眼,随即侧向牡丹,委屈地抱怨道,“这些年你去哪儿了,连玄灵楼都不回了?说,是不是仙子给你安排了其他的事?还有孟小鱼,他是不是早死了?”
牡丹尚未说话,海棠的剑就扣在了白歌脖子上。
“你有病吧!”白歌朝海棠大嚷,“小爷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海棠怒意蹭蹭上涨,正愁找不到地撒气,他这就找上来了,立时挽剑一甩,凌厉的剑气竟像刀片一般划过白歌的脖子:“再说一遍,我不介意把你埋在这!”
“我我我......”
恰到好处的剑锋一过,白歌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他捂着脖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至牡丹身后,“我不打女人!”
海棠眉头一皱,身子一转,硬是又踹了他一脚。
白歌哎哟叫疼,咕咕哝哝地连骂了两句难听的话。
而这一切,牡丹都没有阻止,她只眼望着雪芽岭的方向,那方,好似在打架。
很多人!
“仙子,魔军突袭雪芽岭......”
一名羽族御妖卫飞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