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既是琅琊王,亦是你的……小师兄。”
“不,从你站在这里起,你便是北离的琅琊王……”祝微云拔出手中剑,举向萧若风。
“你为了如今的北离,真的值得吗?”
他摇了摇头,一把拔出昊阙剑,插在了地上,冲着祝微云微微垂首:“我不惧世人畏惧于我,为大义,我愿与昔日好友背道而行,昭昭,你……理应懂我。”
“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你的兄长与其余的皇子并没有区别,你所维持的大义只有你一人在坚守,你拥护你的兄长,而你的父皇却拥护你,你能保证你兄长不会对你有别的心思吗?”
“你能保证萧若景登上皇位后你跟二师兄不会变成第二个定远将军吗?”
“你不能,你做不到,你只能眼睁睁这一切发生而无能为力。”
祝微云一把将扶苏剑插入地上,地面瞬间蔓延一条裂痕横在两人间,一字一句的询问他。
“定远将军为何没有反,就是因为你口中所谓的大义愿意去赴死,可你的父皇从未有过后悔之心!”
“他最善战的将军被灭门了,最有威势的军侯远远地离开了朝堂,北离如今的局面是他一手促成的!”
萧若风眼神黯淡了一下,没有接话。
“如今你有得选,以前的叶云没有选择,如今的叶鼎之更没有选择!”
“我若不为他讨公道,他一生都要被世人指责。”祝微云回想起几年前的通缉令,神色越发坚定的看着萧若风。
“我不愿,我的心上人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不是一个四处逃落,永无止境追杀的通缉犯。”
“此路,你让还是不让。”
祝微云看着萧若风静默不语,微微一笑,手轻轻一抬,插入地面的昊阙拔地而起,直面萧若风,静等剑主人握剑。
“那便战吧。”
学堂之外,长街之中,以四周破乱的景象来看边足矣清楚前不久发生了局面。
“叮”得一声,一柄剑摔落在了地上,穿着紫衣蟒袍的男子单膝跪地,左手使劲地捂住了右手腕处的经脉,他抬头愤怒地看着百里东君:“小公子,好手段!”
百里东君将剑插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随后看向对面一站一跪的五大监之一的两人人,笑得如沐春风,可是语气却是冰冷直接:“怎么,浊森,你想杀我就杀我,杀不了我就说我好手段?”
站在浊森旁边的男子的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着百里东君的身后少年郎,他苦笑一声:“小公子年少有为,不仅自己武功高深,还有如此的一位挚友护卫在旁。”
浊洛眼睛往屋檐上微微瞥了一下:“不过你这挚友刚刚藏得可真是深啊,非得在生死之间才出手。”
百里东君并未回答某人的言外之意,转身看向一直守护在他身后的人,夕阳如光,洒在他们久别重逢的身影上,两人相视一笑。
“东君,许久不见了。”叶鼎之笑道。
“云哥。”百里东君走上前,伸出掌和叶鼎之用力地打了一下,神色欣喜,“这才多久不见,你的修为我都快赶不上了。”
“得了吧你,待过些时日,你就该越过我了。”叶鼎之嘴角微微一扬,回想起百里东君的乘云化龙。“东君,那一剑,很好。”
好到让叶鼎之都忍不住感叹或许在不久后,整个江湖都知晓北离出了一个天才少年,不过这少年有时候儒雅如世家公子,有时候风流若江湖剑仙,但偶尔,也真是一个乾东城的小霸王,蛮横无礼呀。
“我可是酒仙百里东君!”百里东君傲然道。
他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向前一步,伸出手掌看向叶鼎之,“而你,就是那剑仙!”
叶鼎之笑着将手拍上去。
天启城皇宫之内,太安帝一身金色龙袍随风而扬,他站在皇宫中最高的映月台上,看着远处青云台那一幕:“国师,孤若是不平定远将军府一案,她是否就会杀了孤?”
白发白须却面如冠玉的国师齐天尘站在他的身旁,轻轻甩了下手中白色拂尘,笑道:“陛下,这小姑娘不过就是为她夫君讨个公道,何不遂了她的愿,如此,也好过闹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啊。”
“不可终日吗?”太安帝看着远处,忽然有些恍惚,仿佛梦回年少时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