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点头,也只能如此了,这事儿还是得尽快定下来,届时才好着人写请帖送往各家。
……
翌日。
裴文珺看见坐在马车上的裴姝明显愣了下,这么些天都是她一个人去周阳王府上课,现在变成两个人,她倒有些不习惯了。
“阿姝,你今日要去上课?”
自那日被气走后,裴文珺便不唤裴姝姝儿妹妹了,而是像顾容初一般唤她阿姝。
这个问题显然很多余,但裴姝还是微笑着回答。
“手好了,自然要去的。”
“哦。”裴文珺应了声,坐下后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
她现在总是穿些亮色的衣裳,尤其是去安国公府的时候。
裴姝察觉到她这个堂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没多想,十几岁的年纪穿鲜艳些也属正常。
……
今晨来讲课的依旧是荆老先生,大家暗里猜测,也许祁先生不会回来了。
课后,裴姝留在了周阳王府。
周攸宁从前日起就回女学上课了,她的脚已经能下地缓慢行走。
“攸宁姐姐,上回昭武王妃的赏花宴你没去成,照云启阿兄的性子,这两日怕还是要让你登门去道谢吧?”裴姝试探着打听一些事情。
周攸宁手上剥着个枇杷,摇摇头:“那倒没有,都过去这么久了,兴许阿兄早就忘了。”
裴姝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周攸宁递过来的剥了皮的枇杷堵上了嘴。
“嘶——”裴姝只咬了一小口,便紧紧皱起了眉,眯起眼。
这枇杷,酸得掉牙!
周攸宁掩面笑起来,显然是早就知道这枇杷很酸。
“攸宁姐姐,你变坏了!”裴姝低头吐在一旁的碟子里。
“酸吧,这是今晨江娇月带来的,说是她们园子里结的,我怀疑她就是故意的。”周攸宁想想就来气。
说起江娇月,裴姝在府里养伤这段日子,江娇月还特地上门去看望过她两回。
裴姝顺手从果盘里拿了个桑葚,想解解嘴里的酸味儿。
又听周攸宁说道:“这桑葚倒是甜,还有这柑橘也很甜,昭武王妃分明是让她送这些过来,她却把溜酸的枇杷混在这里面。”
昭武王妃送来的?
裴姝的心一下又提起来。
连吃了几个桑葚后,酸味儿终于消下去,她才说:“昭武王妃似乎很喜欢攸宁姐姐。”
又是送头面,又是送时令水果。
难道在赏花宴之前,昭武王妃就看上了周攸宁?
昭武王儿女众多,嫡出的长子已经成婚,剩下的都是庶出。
昭武王妃犯不着为庶出的儿子寻门第这么高的亲事,而且周越肯定不会同意,但小说里并没有具体说明昭武王妃是给哪个小辈相看周攸宁。
况且,周越已经看中了探花郎江临……
等等!
江临!
也姓江!
看着裴姝似乎听不见自己说话一般,神情专注,周攸宁轻轻推了推她:“阿姝,你在想什么呢?”
“没,就是有些饿了。”裴姝回过神,为自己的大胆猜测感到心惊。
周攸宁只以为裴姝是真的饿了,便让身旁丫鬟去催一催厨房。
吃饭间。
裴姝似是漫不经心道:“攸宁姐姐,你见过探花郎了吗?”
周攸宁摇头,淡淡道:“他倒是送来了一幅画,许是听阿兄说了我喜欢收藏画吧。”
那画出自前朝一位诗画大家之手,可巧的是,周攸宁偏不喜欢这样刻意华丽的风格。
从这幅画,她觉得她和这江临怕是合不来。
可那又如何呢?
世间夫妻哪能都如她爹娘一般恩爱?
见周攸宁兴致不高,裴姝也就不问了,别平白坏了胃口。
饭后。
周攸宁提起裴姝的生辰,往年这个时候,她早早就收到请帖了,怎么今年全无动静?
“今年想去庄子上过生辰,正好让父亲和兄长再教教我骑马。”裴姝好容易才说服钟氏答应她的。
她怕再长大些,这样的机会便更难得。
周攸宁听这话想起了周阳王夫妇,她鼻头一酸,站起身朝里间走去,却又笑着说:“那今年我便不陪你过生辰了,但生辰礼你得拿走。”
再回来时,手上拿了个手掌大小的小匣子,面上也瞧不出她方才偷偷抹了泪。
“就知道攸宁姐姐不会忘了我。”裴姝笑着接过匣子。
里头是一枚平安扣,每年裴姝过生辰,周攸宁都会送她一枚平安扣,她都好好收了起来,算上今年的,竟有六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