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就失败吧,不就是老样子罚我么,”应无瑕倚在沈欢肩上咳嗽几声,一边颤抖着捂住腹间伤口,一边咽下喉中血沫,气喘吁吁笑道:“你的命,比这把剑更重要……”
沈欢眸光微动,侧首瞧她一眼。
临禾听得这话,抿紧唇瓣,眼眶也渐渐泛红,半晌,她重重点了点头,涩声道:“我明白了,圣女,我们蓬水县见。沈欢……”
“我知道,”沈欢平静道:“但我的能力,能不能把她送去还不一定呢。”
“那你尽你所能,”临禾拉起缰绳,喝了一声驾:“我会尽量把人引开的。”
说罢,两匹马分道扬镳,快速奔向不同的方向,紧追其后的人群顿时响起一阵骚动,有人高呼:“她们又来这招!我们追谁?”
“当然是追剑!”
“可沈少庄主……”
“那就都追!”
话音刚落,大队人马便策马向东,另有十几个人影从中分出,朝着消失在茂密山林中的两人追去。
“驾!”
马蹄快速从狭窄山道上掠过,女人长发飞舞,宽大的衣袍同样被风吹得鼓起,她瞥了眼身后穷追不舍的人影,掌心在马背上一撑,轻盈跃到了应无瑕身后。
应无瑕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她从背后拥住。
“抓好。”
女人温热的手掌覆在她还能动弹的左手上,引着她握紧粗粝的缰绳,应无瑕眼睫一颤,哑声道:“你做什么?”
“总得有人下去挡一挡他们。”
应无瑕忍不住道:“你如何挡得了?”
“圣女也太小看我了,”沈欢垂着眸,撕下一块布条为她简单包扎伤口,白净的面庞上似乎总没什么情绪:“就算我挡不了,设个陷阱又不是难事。”
说完,她一掌拍在马臀,马匹吃痛,撂起蹄子跑得更快,她则借此腾空而起,飘然向后落去:“圣女放心,待会儿我自然会赶上来。”
一缕清风吹过,银叶子叮当作响,应无瑕愕然回首,透过纷飞乱发望向她,伸出的手却捞了个空,转眼,马匹便驮着她跑过弯道,彻底消失不见了。
那厢,沈欢轻盈落地,迅速将手中的绳索缠绕在路边粗壮的树干上,又将另一头扯到对面林中。她刚将绳索固定稳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由远及近,伴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扑通巨响,山道上瞬间充斥着马匹的悲鸣与人的哀嚎,看起来个个都摔得不轻。
她草草扫了一眼,正要抽身离去,不料身后猛然响起一声惊呼:“沈少庄主!”
原是有人眼尖瞧见了她。
沈欢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来,那人扶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目瞪口呆地盯着藏身于林中的她,惊疑不定道:“这……这是沈少庄主设下的绊马索?少庄主为何这么做!”
沈欢蹙起眉,还没回答,又听他说:“莫非是为了曲姑娘?少庄主放心,曲姑娘根本没服过蛊丸,她根本没事!是那妖女骗了你,待我们追上那妖女,将她就地斩杀,您就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激动的言语落下,四周顿时只剩下急促的呼喘声,女子沉默半晌,终是抬脚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站到了伤痕累累的几人面前:“你不该告诉我这些。”
那人一怔:“少庄主?”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男人瞳孔骤缩,声音颤抖:“难道您知道?您知道她没服下蛊丸?那您为何还……”
“嘘——”沈欢打断他的话,手指轻轻竖起,贴在唇边:“可惜,你们本来都能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