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复杂又自洽的团队关系。
他们的团队内部关系暂且不谈,仔细想侠客的突然发难。在所有的团员都拒绝他的时候,他大可以结束这个话题,而不是要拉我入伙。这更像是对我的单方面围剿,一个个地排除自己同伴插手的可能性,并且提前提出了赌注,确定猎手只会是他一个,随后将目标锁定在我的身上。
还真是和那位玛奇说的一样,没安好心。
这局势我自然不想混进去,但在我拒绝之前,侠客将头亲昵地靠了过来凑到了我的耳边,“我们可以赌点有意思的。”
陌生男人的气息让我很不适应,前面的几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但他为了保证自己的接下来的话不会被同伴听到依旧压低了声音。
一片黑中,人们手中盏盏明灯是不断移动的光亮,不聚拢的光源使得我们影子如破碎的镜面,割裂成数块,但每一块都从我们的脚底衍生开,各自抱成一团、亲密粘连,光看这脚下的剪影形我们好像成了最普通的情侣。
热恋的情侣交流时不会忘记去追寻对方的眼睛,浓稠的爱意好比蜂蜜要从彼此眼中滴出腻死对方,但我们身体紧贴,我能感受到他裸露的大臂传来的惊人热度,我发丝下的耳朵也因为若有若无的接触跟着发烫。这样亲密的我们却站在原地双双看向了人群。
游动的鱼群遇见我们两颗顽石分散成两股,又再次交汇,而我们纹丝不动。
“你想赌什么?”他好像很确定我会和他赌。
“一条指令。”他说。
“指令?”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你是操纵系吧,我以为你会更习惯于直接上手掌控对方,而不是在这里玩国王游戏。”
“偶尔也想要不依靠念能力去做这些事,”他朝我笑得灿烂,又抬起手掌按住了我的后脑勺,“这种感觉,依什梅莱你一定懂的,对吧。”
幻影旅团的人早已走远,我确定这个距离他们听不见了,可是侠客的声音依旧轻微,我要将耳朵靠向他才能在嘈杂的脚步声中辨清他的话语。
我觉得他的话中饱含深意,“之前就想说了,为什么突然喊我依什梅莱。”
“我以为你会喜欢别人这么喊你呢,”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把话题重新倒回正轨,“好啦,要赌吗 ?”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注意点被对方轻轻揭过,面对这个赌约,我应该直接拒绝,但他的确勾起了我的掌控欲。如果事情能按照我的期望发展,那是再好不过的,同为操作系的我当然懂他的“不依靠念能力去做某些事”的含金量,就好像训练出了一条独属于你的巴甫洛夫的狗,见到你的那一刻就开始疯狂分泌唾液渴望食物。
尤其是这个条件还是这个金发碧眼的狐狸所提出来的,我讨厌他所以格外想赢。
“一条指令。”
如果我赢了要让面前这个家伙干点什么好呢?就如同第一次和他见面的夜晚,如法炮制他对我所做的,直接禁锢住他的行动,把他按倒在沙发上,随意拨弄他的身体零件好像玩弄一个漂亮的玩偶,卸下他的下巴后将手指插进他的嘴中,任由津液肆意落下染深衣物,随后将他亮眼的金发一把抓起,打量那张脸,对他说:“你好像和别的男人没什么不同。”
I'm getting wet。X和爱并不需要连接在一起,前者只不过是情感的副产物而不是核心,我早就把单独把其当成了获取快乐的一种方式,当然我不是说我要和身边这个家伙Z,我想我只是想表达羞辱回去会让我兴奋的事实。另外我需要承认我就是一个小肚鸡肠,内心攒下所有的愤怒随时观察准备报复回去的家伙。
等等,我的内心戏码实在是太多了,事情还没有成功,移印毫无意义,除此之外还要确保一件事,“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翻悔呢,万一你是输不起的那一个。”
“你好像对这件事格外的有把握。”他眨巴那双碧色的大眼睛看着我脸上的笃定,“ 不过真遗憾,我也不觉得自己会输,你只要等着乖乖接受惩罚就够了哦。”
这家伙在激我,平时不吃的招数在此刻格外有用,我的血都要沸腾了。
我当然会赢他,“赌的是祭坛的位置是吧。”
他点了点头,“看谁猜的最接近。”
“绝对不会在神庙以及前面的广场,一定在别的地方。”我细细思索着前几日看见的遗址,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甚至有可能不在整个遗址内。”
“是吗,我倒是觉得可能就在没有完全搜寻的广场那块,可能是还没有来得及挖掘的部分,也有可能需要用念能力开启。”他提出了我之前忽视的念能力这点,言之凿凿好像颇有把握,他说完推测又补充了一句,“另外,关于指令,仅针对于输的那一方本人,不得涉及其他无关人员。”
这是在防止幻影旅团受到赌约的影响,他真是想多了,我目前对于这个小团体毫无想法,对我而言里面每一个人给我的感触比一个并不完整的概念更有威慑力。
我继续补充,“此外该指令也不得对执行人员的人生安全造成影响。”
这是我在保证自己的命,我不觉得他会百分百遵守,但该有的保障绝对要有,没人会不做安全措施就去蹦极,那是找死了,当然安全绳断了则另说。
他被逗笑了,大笑,笑得身体颤抖,笑地眼泪都流了出来,于是用手指抹去那几滴泪,几缕金色的发丝随着移动飘荡,“当然了,这个赌约绝对不会对你的人身安全造成任何影响。”
那几滴泪,我发散的思绪又要被那滴泪勾走,那滴晶莹而滚烫的泪。
“喂,在想别的事情吗。”他轻轻推了我一下,我瞬间回神,不该在这种时候想到别的人。
“很明显吗?”我下意识问,问完就意识到不该这么说。
他也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反问,有些无奈,“别这么脱线啊。”
脱线吗?有时候的确是这样,就好像上次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挑衅了侠客。这么看,这次的赌约都极有可能和上一次有关。
视线末端是乌压压一片的混乱人群,我与侠客的谈话间他们已经快走到广场,要跟上他们了。
我先迈出了那一步,侠客也迅速跟了上来与我持平,我们都不再说话了,远离了彼此目视前方。
接下来就看谁会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