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谨慎地贴着阴冷的墙壁走,捅破窗户纸,往里看去,屋内也是黑乎乎一片,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
直到她走向西侧角落的一间屋子,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纪宁萱屏住呼吸,捅破那层窗户纸,她凑近看去,蓦地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她捂住嘴惊得连连后退,房内人躁动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这声音引起那打瞌睡守卫的注意。
他喊了一声,八九个壮汉涌入后院,后院本就空旷,纪宁萱藏无可藏,她拿起扫把,快步上前,扫把头扇在壮汉脸上。
裙摆飞舞间,药粉随之洒出,纪宁萱趁机吹响口哨,闪身回到香月楼内。
她快步上前,拉住江砚珩,急声道:“抱住我。”
又扭头对尤钰说:“拜托小侯爷带汐汐出去。”
江砚珩揽住她的腰,纪宁萱脚尖点过戏台,拽住垂下的纱帐,带着人飞身到二楼高台上。
尤钰按下站起的陆青汐,推着那轮椅横冲直撞。
后院的壮汉冲入楼内,人群吓得四散,桌上的茶水糕点洒落一地。
老鸨掐着腰骂道:“哪来的小贼,竟敢闯我香月楼,坏我生意!”
江砚珩摘下面具,见到是景王府世子,老鸨嚣张的气焰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纪宁萱勾唇,江砚珩这张脸还有一个作用便是只要人站在那,就能震慑他们。
她掏出令牌,寒声道:“大理寺办案,今夜在此的人一个都不许离开。”
“硬闯者,杀。”
江砚珩的人提刀而入,将香月楼围得水泄不通。
很快,陆宜带着大理寺的人赶到,救下后院的女子,官差将香月楼里里外外搜查一遍后,才放人离开,封了香月楼,责令整改。
—
大理寺。
老鸨跪在堂下,哭天喊地:“大人冤枉啊,这些女子是我们香月楼的,签了卖身契的,因不服管教,想逃跑,我才把她们关了起来,给她们一点教训,并非是害人呐,是合法的。”
陆宜敲响惊堂木:“卖身契何在?”
老鸨交代了放卖身契的地方,官差去搜,确实是搜来了卖身契。
陆宜又命人带她去认尸体,老鸨扶墙呕吐许久,回禀道:“回大人,这女子名叫落落,是我们香月楼的不错,但半月前这女子患了病,我就放她离开了,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害人呐,大人明鉴。”
陆宜又审问了几番,将姑娘们也审问了一番,确定失踪案与他们无关。
查了半天,竟是一场乌龙,纪宁萱蹙眉,只是巧合吗?
照这种情况查下去,七日之期恐怕不够。
江砚珩也察觉不对劲,问那老鸨:“此女子可有熟识之人?”
老鸨慌忙答话:“有的有的,她和红桃相熟,两人关系最好。”
红桃被唤到堂前审问,经她所述,落落说城外有一处村庄中有个老郎中,医术不错,收钱便宜,要去此处瞧病,但具体在哪,她也不知道。
纪宁萱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陆青汐蹦到她身边,点醒了纪宁萱:“萱宝,你有没有觉得太巧了,就这么凑巧,我们去查,那老鸨后院正好关着人,就好像……”
尤钰补充道:“好像早知道你们会查到那里,在耍你们。”
陆青汐点头:“对,就是这个感觉。”
将香月楼一行人放离后,茫茫夜色中飘起雨丝,打乱了行人脚步。
大堂内,陆宜展开舆图,圈出了距离京城较近的几处村庄,明知江砚珩看不清还是拉着江砚珩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纪宁萱望着外面愁眉不展,七日已过去两日,剩下只有五日的时间。
雨丝连成线,顺着屋檐滴下,愈来愈密,最后织成一片雨幕,哗啦啦打到地面上。
冷风吹进大堂内,不禁让人打个冷颤,今年冷的格外早,纪宁萱有体寒的毛病,此刻更是手脚冰凉。
冰凉的手中突然被塞进一盏热茶,暖暖的,陆青汐坐在她身侧,安慰道:“萱宝不要担心,我们一定能查到真相的,纪伯伯也会没事的,先顾好自己,天气冷,多穿些。”
纪宁萱朝她扯唇,到底是太担心,笑得也很勉强。
尤钰也说:“嫂嫂放心,我也来帮你,人多力量大。”
陆青汐习惯性呛他:“别拖后腿就行。”
纪宁萱盯着那雨,雨幕模糊了外面光景,让人看得不真切,看着看着,雨幕外出现两团黑影,黑影渐渐清晰,化成两个撑伞的姑娘出现在大堂内。
右侧女子脸圆圆的,娇俏可爱,左侧女子穿的官服,比左侧的女子高出一头,眉眼清秀。
右侧女子抖落伞上的雨水,收了伞,略过自家哥哥,径直走向江砚珩,急切问道:“砚珩哥哥,你没事吧,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