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与江砚珩是夫妻,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该风雨共济,互相扶持。
纪宁萱很快想通,二人日后要想琴瑟和鸣,首先她应试着把江砚珩当家人。
于是,她不再想着去探公主别院,剩下交给江砚珩,自己则尽心尽力保护她的“柔弱”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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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晴空潋滟,暖融融的日光在人肩头上跳跃,凌云依旧忙的脚不沾地,江砚珩行动不便,作为世子的近身侍卫,凌云深感责任之重,半分不敢松懈。
纪宁萱没再去大理寺,如今能做的就是等,等白玟的消息,等暗探的消息。
院中青竹簌簌与秋风共舞,纪宁萱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写了一幅字让江砚珩看,由远至近,在他面前挪了半天,距离一尺处才能看清一些。
她一手托腮,一手握笔胡乱画着,随着墨迹的行径,寥寥几笔,纸上呈现出一个略显潦草的小人,小人脚边旁边还画着一个砚台。
若江砚珩此时能看见,一眼便能认出那是谁。
“雪翎说那日药粉洒的不多,敷药十日左右你便能看清了。”
想起自己恩将仇报的行为,纪宁萱郝然道:“对不住,那日我以为是追杀我的人。”
江砚珩倒不觉得有什么,视线落到手上,唇角浮起若有似无的笑:“也不算坏事。”
纪宁萱瞥他一眼,眼睛都看不清了,还不算坏事吗?
说起追杀,纪宁萱又想起洛云观一事,“关于洛云观,凌侍卫查到什么了?”
“正如你猜测那样,那条河流与洛云观相通。”江砚珩欲言又止,“但你说的那名道士庄三已经不在观内。”
这一切也是和长公主有关系吗?纪宁萱刚想开口问,府中下人通报说陆府姑娘来了。
陆青汐一身丫鬟打扮,谨慎起见,还抹了浓浓的胭脂,顶着两个大红脸蛋,若不是纪宁萱和她熟识,恐怕还真认不出她来。
陆青汐拍拍自己的小心脏,自从知道她爹身边有长公主的眼线,她在府中说话都不敢大声,好不容易混出府来。
她抱着纪宁萱,委屈道:“萱宝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寝食难安,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若不是我和我爹有暗号,这事还真不好办。”
纪宁萱问:“暗号?”
提起暗号,陆青汐就觉得无比庆幸,大理寺差事易招来报复,陆宜一次回府路上,差点被人砍伤,还好只是个老人,杀伤力不大。
自那日后,陆青汐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并且想出了应对之法。
陆青汐:“你们走后,当晚我就拿着我抄写的一本书去找我爹,借口让他瞧我的字,我爹挑了五个字,兴和长公主。”
“我猜我爹那晚拉着世子看舆图,估计是想和世子传消息,奈何世子看不清。”
她忽然又气道:“我爹就没想过和我说,痛煞我心。”
纪宁萱宽慰她:“陆伯伯也是担心你,许是怕你冲动行事。”
陆青汐今日来是想问下一步计划,毕竟母亲还在长公主手中,强攻不行,唯有智取,可她的智不够,于是她就想到这夫妻俩人。
陆青汐看了眼世子,又看一眼纪宁萱,“萱宝,我说的没错吧,那日空濛真人画的就是桃花,还是朵好桃花。”
江砚珩听到“桃花”二字,抬眉问道:“桃花?”
陆青汐点头:“对啊,我还想世上哪家公子配得上我家这么好的萱宝,如今看来世子与你绝配!”
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学识,还是武功,啧啧啧,简直是绝佳,陆青汐忽然觉得世上找不出比他们再相配的一对璧人来。
她又小声道:“我之前还以为空濛真人是江湖骗子呢,没想到真的有本事。”
纪宁萱忙捂住她的嘴,“不可乱说,不过确实是因空濛真人提醒,我才避过一劫,改日去道谢才是。”
陆青汐惊诧,扒下唇上的手:“什么劫?”
听完前因后果,陆青汐愤愤不平,一拳砸在石桌上,暗骂纪禄之,这笔账她记下了。
江砚珩低垂着眼,遮掩住一闪而过的寒意。
几人说过许多话,才扯到正题上,长公主既要挟制陆宜,必是不想鱼死网破,伤害陆夫人。
纪宁萱其实一直有一点不解,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长公主抓去无辜的孩子试药,是何人在替她制药?
这时,凌云策马疾驰归来,步履匆匆,神色焦急:“守在善堂的人传来消息,今夜子时三个孩子将被送去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