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青山穹又截了张自己手机上桌面上的图片,“我这乱得像那啥似的。”
“我一猜你就也看到了。我跟你一样的,不用担心,我甚至经常把应用换位置,有时候还找不到。”
“换它干嘛?”青山穹不解,思考了半晌在手机上缓缓打出一句疑问。
再次收到信息后,江名贺脸上的浅笑忽地换成了一幅日常给青山穹推安利时的表情,将手机郑重其事地平放在腿上,用食指逐个拼音地点按键盘。
青山穹侧身看去,挺直身形的江名贺的身上竟蒙了一层神秘的雾气,“玩儿手机玩儿手机,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包括鼓动桌面应用。”
见势,心中升腾起一丝期待。可没等期待两秒钟,心情瞬间掉落自期待至无语,比东江凤凰山山顶向下看的落差还大,“……那么大张旗鼓的我还以为是多严重的理由呢……”
不是说嫌弃或是觉得这个回答多低级。这个玩儿法,是小学时她们一帮子十来个孩子聚在一起玩儿电话时的入门阶段,而青山穹内心的落差在于,自己早已经将它抛诸脑后了。和自己的童年一起。
大脑思路跟随车窗外亮起的日光以及照亮地面那路灯的熄灭互相辉映的羁绊,纠缠,分离。
天,亮了。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列车已经到站,复阳站。”
绿皮火车颠簸不似高铁动车般平稳,绿皮火车中喧闹也远不足与逐渐拥有静音车厢的高铁动车安静。这里有的只有无数不论目的地在何处,不论身份如何心态如何,稳步前行的人。
“山娘精神了?”
“天一亮就不困了,也不知道啥毛病,”火车到站后平稳停好,青山穹应了话茬,“哎哎贺娘,你看那边我妈和王姨她家对面那两位,刚才是不是一来就唠嗑说问末京几点几点到,一直在聊末京来着?”
被告知者顺朋友的目光向过道另一侧望去,“是啊,我妈告诉的他们这车到末京还有几个小时呢,我听到了。”
“那咋在复阳站下的?”
“……你管人家呢。”
……
“列车前方到站,本次列车终点站,末京站。”
绿皮火车一路颠簸摇晃,却仍是掩盖不了它矫健与气势的磅礴。一切如常般磕磕碰碰,但影响不了它就是有着自己的节奏,有些自己的走向,有些自己的收获,有些自己的终焉。
路,是自始至终属于它的路,站台也是适应它的站台。节省钱财,旁路不通或不急忙的人选择接此路而行。它不舒适,不紧贴时代,甚至不靓丽光彩,但它的路依然属于它。择路而行之人亦属于他们以及。
车到站了。
人们常言别有洞天,世间之物向来不甚相似,那兴许不是城市大小之差,不是习惯习俗是否相近之别。只是差别,只是不同。只是这世间这天下充满了“异而不同”。
此时,再一次将末京城收入眼底之刻,青山穹终于知晓前些日的思考了。末京与临滨为何异而不同?何处异而不同?
不同在这两片土地的历史不同,不同在这两片土地的发展进程不同,不同在这两片土地的人不同……
不同在它们本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