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萧问支走阿水去跟踪宋锦城后进了伶人阁,然而却从伶人阁管事嘴中得知,伶人阁的姑娘们早在一个时辰前便被关主派来的人都带走了。
想来是郑印淮得知婉娘被杀,首先怀疑到了伶人阁的姑娘。
这话说得通,但萧问直觉这事有点不寻常,可又一时说不上哪里不对。
正是他心怀疑虑之时,就见阿水从秦穆和的院子方向匆匆跑来,但观阿水面色并不十分好看,萧问不由皱眉,唯恐宋锦城那边再出变故。
却在听阿水说了宋锦城作为后,他不由啼笑皆非,他就没见过谁贪财还能这般光明正大的。
“也罢,我们回吧,”萧问拊掌,抬眼打量天色,已是不早,便决定明日再去郑印淮处打探一下那些伶人阁的姑娘们的去处。
但在路过秦穆和的院子时,萧问仍是不由自主的敲了敲门。
门内无人回应,萧问伸手一探,半掩的门便自外向内被推了开来。
院内空无一人,萧问心中生疑,在院子里查看了一番,又进了秦穆和的屋子,但屋中同样没人。
从阿水回伶人阁再到他过来,这期间最多不过几刻钟,按理宋锦城与景瑟两人不会这么快离开,可眼下却不见二人身影,这难免让萧问生出几分焦躁。
有些事似乎在冥冥之中脱离他的掌控。
他疑虑渐生,正要出门再去查看其他两间无人居住的房屋,却不妨外头院子响起了推门声。
“堂主,”是阿水。
阿水是个有眼色的,他没唤阿水进来,此时来必是有要紧事。
想到这里,萧问不由疾走两步迎了过去。
“什么事?”
“堂主,关主病危,”阿水的声音急迫带着几分颤音。
“病危?”
萧问闻言面上神情并无太多变化,只沉吟两声甩了袖子便走,“过去看看。”
阿水得令,忙跟随着出了门。
萧问来得匆忙去得也快,自始至终都不曾发现在秦穆和所居房间的隔壁窗里另有两双眼睛在观察他。
一双明亮清澈,见他离开,神情里有那么一丝遗憾。
而另一双却过分的阴鸷,望着萧问的神情恨不得当场击杀。
“能放了我吗?”
那清澈大眼的不是宋锦城是谁,只是此刻她被人挟制着不得动弹。
另一人非东堂主孙潜又是谁?
“好,”孙潜说话算话,伸出两根手指狠狠点了下宋锦城脊后两处大穴,在宋锦城的剧烈咳嗽里阴恻恻的笑了,“考虑的怎么样?”
宋锦城悄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与孙潜处在了一个并不那么被动的位置,才紧捂着前胸略有些不适的道:“我答应你。”
孙潜神色微动,“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宋锦城抹去唇角溢出的一丝血迹,自嘲的笑了笑。
孙潜见宋锦城这么上道,不由冷笑一声:“到底是秦穆和养的儿子。”
宋锦城分不清他这话里到底是夸赞还是嘲弄,但无论什么意思总归对此刻的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话。
宋锦城须臾垂眸,再出口的话便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方才见识了堂主的身手,我想着......”
宋锦城抬眼直视着孙潜的眸子,“若是在西堂主与您之间选一人做关主,在下以为您更合适。”
宋锦城的话并无太多谄媚与谬赞,更多的看似发自内心真诚的认可。
“你当真这么觉得?”
宋锦城点头,“真心话。”
孙潜寻了一张干净椅子坐了,在昏暗的小屋里,上下打量着宋锦城,眼神里透着几分阴历之色,“你是个聪明的年轻人,按本堂主的话去做,本堂主是不会亏待你的。”
宋锦城了然,“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好,”孙潜起身,临走前忽递给了宋锦城一个微妙的眼神,“秦穆和家资万贯,当年被抄去的也不过尔尔,想来余下的都交给秦公子在打理吧?”
宋锦城愣了愣,当下便明白了孙潜所打主意,不由垂眸应是,“的确有一部分,只是在下不过是秦家的义子,所以.......况且当初义父离开的匆忙,许多田产铺子亦已荒废。”
宋锦城言下之意,她不过是个外姓人,秦穆和根本不可能将家财全交给自己,自己手中也只有小小的一部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