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牵住缰绳,身体下意识稳住了,像是这样干过很多次。她低头,看见马被陆潜轻抚了两下,随后它几乎没有动弹,稳稳站着,让陆潜也利落地翻了上来。
阿哈尔捷金马体型庞大,坐他们两人轻而易举,只是马鞍是按照成年Alpha配备的,尺寸不够大,所幸他们都没穿骑马服,刚好能坐进去,
这样一来陆濛几乎完全嵌进了陆潜怀里,陆潜坐在陆濛身后,见状,熟练地接过她的缰绳,为他们稍微调整了下姿势。
他稍微低头,鼻梁顶住了她的帽檐,陆濛感觉到了,低声问:“要把帽子摘了吗?”
“不用。”
陆潜说完还替她把帽子戴稳了些,只是下一秒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根皮筋,把她脑后的卷发扎了起来。
老管家看到这一幕后安静地退到了不远处,做完这些后陆潜低声让陆濛扶着马鞍前端,同时轻轻甩动缰绳,让马往前走去。
过了一会儿,陆濛在马稳定的前后摆动中稍微把心放下,她稳稳扶着前端,心跳得还有些快,张嘴问:“为什么不是各骑一匹?”
“以前我们也经常这样。”陆潜的背在自然放松的状态下依然挺得很直,陆濛感受着他胸膛的震动,不自觉也把背挺了起来,听他说,“不喜欢?”
陆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这是在帮我找回记忆吗?”
陆潜似乎笑了笑,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可以是。”
他那笑里似乎在影射她的欲盖弥彰,陆濛听了后下意识咬了咬唇,觉得耳朵有些酥麻。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主动聊起了刚才的事:“和米凯莱在一起的不是你的熟人吧。”
她虽然在提问,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陆潜漫无目的地驱着马往前走,直到彻底走出仆人们能听到的范围,才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没有打招呼,米凯莱把我们先支开了。”陆濛还没有笨到会把米凯莱的话当做一句真诚的建议,“你是故意早到的吗?”
刚才他们来的时候门口并没有很多车,这也证实了陆濛后来的猜测。
陆潜说:“那几个是奥普赛人,他们最近因为两派竞选,国内的几个势力起了不少次冲突。”
“那他们为什么要找米凯莱?”
陆濛问话的时候下意识偏头,左耳轻轻擦过陆潜的下巴。
“是啊,为什么呢?”陆潜边说边低头,她的辫子微微顶住了他的喉结,让他没有再靠近,“米凯莱是个商人,他们找他自然是有生意要谈。”
陆濛觉得有些痒,但这时候走到开阔处,风大了不少,她需要这样才能听得更清楚:“我以为我们和米凯莱一起做生意。”
“大部分时候是。”陆潜把马控得很好,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但我们也有各自的朋友,在这点上,米凯莱远比我经验丰富。”
闻言,陆濛目光暗了暗,随后问:“他经常背着你交朋友吗?”
“大概吧。”而陆潜回答地轻描淡写,好似那十分寻常,“在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远的利益。”
但那和陆濛所想的不一样。
“在来这里之前,”陆濛轻轻收紧手指,“我以为他会更像是我们的父亲的角色。”
“失望了吗?”陆潜把目光放在前方,“米凯莱的确很看重我,可野兽为了让更强的后代留下来,有时候也会杀掉自己的孩子。”
“那你呢?”
你曾经被杀掉过吗?
陆潜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他说:“我没有被杀掉过。”
这时马走到了一片矮坡上,从这里往远处看去,寥廓的雪野一望无际,与远处的雾霭连接成一片凄迷天色。
陆潜看着远处,而后在怀中少女凝神倾听中低语:“我是留下来的那个。”
听了这句话,陆濛彻底转过头。这样看他有些艰难,但她还是把手抬了起来,往后伸向了他。
看着这一幕,陆潜眼里含着笑意,他英俊的五官淡得像被雾笼罩住,宛如被霜拂过的雾凇。
随即他微微低头,把左边脸颊贴在她的掌心,像那次在烛光下一样,轻轻蹭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