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无碍,只是阿姐,我有事相告……”傅静娴神色有些怔怔。
“嗯,此处无人,说吧。”傅玲燕微笑道。
她下意识以为傅静娴是要和她讲春日宴前齐婧的谋划。
“当时我与应小姐随行,虽说花香沾人,但大多花朵是被我压在外衫下,即便香味过浓,我与应小姐也该差不多才是……”傅静娴抖抖袖子,果然又从里面掉出几多小花和茎叶。
“阿姐询问我是否被蝴蝶近身……虽说的确是被应小姐火焰烧落,但我细观那些蝴蝶冲来的方向……”傅静娴回忆着当时的画面。
染血的蝶群在升腾起的火光中,愈发卖力地扑扇自己的翅膀,跌跌撞撞、孜孜不倦地朝着火心飞去——
“它们似乎全都是朝应小姐过去的。”
傅玲燕微微睁大了眼。
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继续笑道:“好,多谢静娴告知,我回去会好好查一查。”
若都有花香,遵循本能,蝴蝶的确会扑向傅静娴。
但……朝着应晓桃?
傅玲燕记着,偏苑那会灵蝶可完全不瞄着应晓桃。
是到了主苑有什么变故吗,还是……
“阿姐,还有……”傅静娴眉心微微皱起,却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是?”傅玲燕温和道,“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尽管向我提,不必忧心。”
“也不算不对劲,且也只是我独自推断……”傅静娴沉吟片刻,终于道,“当时地底下长出的红色藤蔓……阿姐施法镇压后,它们纷纷瘫软倒下,并未立刻消失。”
藤蔓?傅玲燕尚未反应,又听傅静娴继续:“当时我在应小姐身后不远处,粗略数了数……”
傅静娴眉心皱的更深,“我身后的藤蔓,数量似乎比寻常人多不少。”
“……”傅玲燕问道,“那,具体是多少,静娴记了吗?”
“如果算上外围的两条……总共有九条。”傅静娴肯定道,“当时它们一排长在一起,相比别处的单枝,其实很醒目。”
九?!
傅玲燕直觉不对,正要细问,却忽听空中几声呼啸,似是有人驾飞剑破空而来。
“静娴,你先回去,过后我再找你。”傅玲燕忙中不乱,临走还不忘塞点东西,“这个拿着,小心别让旁人看见了。”
手中是冰凉坚硬的触感,尚未来得及细看,傅静娴视野中,傅玲燕已飞掠至主苑中央。
“何人来此!”这一声呼喝掷地有声,分毫没有疲态。
也正因为傅玲燕这一嗓子,原本略微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开始沸腾。
一队人黑色飞鱼服,腰间佩刀,看上去是监察司来使无疑。
只是看见底下质问的傅玲燕,他们一时间不知是否需要回应。
毕竟一个身着长裙、里衣染血的小姐,放在先前并不能如他们的眼。
有的监察使还没待傅玲燕问完,便已准备先行落地:“监察司理事,闲杂人等请勿——啊!!!”
那监察使扑甫一靠近地面,顿时感到周身有细碎电光闪过,疼痛下,自己竟也被定在半空,无法着地!?!
“首先,在下并非闲杂人等——”傅玲燕神色冷然,凌云受召悬于她身侧,微微震颤。
“观游苑如此大事,诸位贵人才受惊吓,实在经不得外人突然造访。”傅玲燕盯住那位还在空中、神色不明的领头,“还望几位拿出切实有效的证据证实身份,在下方可放人入阵!”
领头的闻言,总算轻笑了声。
还在其余几个监察使一头雾水之际,他率先拱手笑道:“原是林副楼主,失敬失敬。”
林副楼主……这龙都城内除了祝灵楼的林晏还有哪个副楼主是会布阵的!监察使们的目光悚然起来。
傅玲燕则对严嵩的目光感到浑身不自在。
“在下监察司严嵩,咱们先前也打过照面。”说着,严嵩继续笑眯眯解下腰牌,“这是龙都禁制大阵尚存前,通行的监察司信物,林副楼主负责布阵相关事宜,应该能认得出来。”
腰牌搜的被掷于手中,傅玲燕摸过纹路,查看了信物上阵法的完整和与其他信物的联系,身上气息一转,空中僵住的监察使也猝不及防落到地上。
砰!
严嵩依然满脸笑意:“多谢林副楼主放行了。”
“不必言谢。”傅玲燕正色,“观游苑头等险况,监察司期间音讯全无,主使之一又与监察司主使相识,此刻姗姗来迟,即便陛下现下正在调理,不妨碍祝灵楼代行监察之权。”
下一刻,傅玲燕未出鞘的凌云便横在严嵩颈前。
“解释吧,严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