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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岩谷一眼望去都是大块的石头,一路走去崎岖不平。越往前走,能看到的人影越来越多。这些全部是受到天罚的神,他们此时跟凡人一样,在那座巨大的石山上劳作,有的挖矿石头,有的推着小车运石头,有的在锯石头。
看到他们几张陌生面孔,只以为是新来的受到惩罚的神,多看了一眼,便干活去了。
宛珠看了好几圈,也没找到扶光的身影。乌鸦在天上飞了一圈,没发现他的踪迹。
“扶光在哪里呢?”她踮脚四处张望,到处都有人,却没有一个是扶光。
这时一个路过的女子听见了,凑过来,“扶光?你们找扶光?”她长着一脸秀美的脸,小小的鼻,小小的嘴,大大的眼睛,皮肤白净,只是脸上的痣有点多,像是洒了一把黑芝麻在她脸上,破坏了美感。
宛珠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人知道扶光,“对呀,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女子狐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其他人,“你们是他什么人?他不在这里。”
“我们是他朋友!”
女子思量着她的话,觉得这女孩子看上去十分美丽,应该不会撒谎,于是给她指路,“你们往前走,他在大鹏鸟那里装石头。”
宛珠觉得他们真幸运,遇见了一个好心的姑娘。跟她道别之后,往她指的方向走去。
到了装石头的地方,远远就能看见一只巨大的鹏鸟停在那里,它前面一颗高大的树,树冠高耸入云。它的枝叶舒展,十分茂密,向四方延伸。粗壮的树枝上还挂着红色的果实,让人垂涎欲滴。
那只大鹏鸟伸长脖子去吃树上的果实。它身边很多人在把框里的石头运到它身上。
一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们,他身上不再穿着往日闪瞎眼的金线白衣,而是一身粗糙的荆布。此时他正背着一筐石头,把它运上去鸟背。
“大貔貅!”乌鸦看到老朋友很开心。
那道身影歪了歪,差点从鸟背上掉下来,幸好揪住鸟羽才稳住身子,只是那鸟儿一痛,翅膀一扇,将他从身上抖了下来。
他摔了个结实,怒气冲冲望向罪魁祸首,倒要看看是谁让他掉下来!?
一眼望去,不忿的表情凝住,他们都在,宛珠,重明,何元,还有……祖祈。
“你们怎么来了?”他揉揉被摔痛的地方,向他们走去。
“来看你,大貔貅,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对呀!”何元在一旁接话,“我们刚遇到了一个怪物,祖祈说是魑,可吓人了,他要吃人。”他说着,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身穿荆布的男子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他可不吃人,他吃神!”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宛珠重复道。
扶光看了看他们,略微思量,指着身后的大鹏鸟,挑眉说道,“看到没?我正要准备出去。”
“你要坐大鹏出去?”
扶光看到说话的人是祖祈,别过头,哼了一声。宛珠对他俩人的关系感到十分好奇。
“大鹏鸟背负石头飞上九天,大貔貅,你要逃到九天去么?”
扶光觉得“逃”这个字很难听,嘿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反驳道,“打住!我这不叫逃,我这叫,见机行事。”
看到几人不信的眼神,他啧了一声,“难道你们一路走来,没发现这里浊气越来越多吗?”
神的浊气会滋养更多有欲望的魑,魑将整个吞噬这里。而天上的神会在这里被吞噬之前,涤荡一切罪恶。
“这不是你们一直会干的事吗?”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插进,扶光面色微变,看向祖祈,却有些尴尬地不敢与他对视。
这难道就是祖祈和扶光关系别扭的原因吗?
“那我们怎么出去?”何元觉得布袋里的东西有些躁动,自从进了这里,他仿佛吸纳了无尽的生命力。
他问得有些急。
“出去?你们要出去吗?”有女子说话的声音,宛珠回头看去,是刚才那个好心的姑娘。她此时眼神热切地看着他们,眼里发亮,“对呀,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这里的罪神,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开心说道,“你们到了鹰岩谷外,可以帮我问一个人吗?”
“他叫什么名字?”
这话的意思是答应了,她笑得更开心了,“伽,他叫伽。他说要出谷,后来再没他的消息了。你们帮我打听打听吧!”
宛珠点点头,好心地答应了,“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女子脸上的神情变得迷糊,“我也不太记得了,大约有几千年了。”
几千年?宛珠倒吸了口凉气。她觉得自己这个随口烂好心答应别人的坏习惯不好。已经几千年,她去哪儿找这位老祖?想到这里,她觉得还是直接拒绝这位姑娘为好,总比答应了人家又做不到要好,“对不起啊,这太久了。”
女子脸上闪过失望,不过她也没有勉强,柔声道,“不要紧,他离开确实很久了。”
他们在这边说话,在一堆埋头苦干的人里十分显眼,以至于时不时有人望向他们。那边几个人在锯半山腰上的一块巨石,三个人合围都抱不拢。然而其中一人分神了,那块石头哐地一声巨响砸在山腰上,然后砰砰砰地掉下来,下面正好是女子站立的位置。
此时拉开她已经来不及了。
宛珠一急,下意识催动符咒,灵力射出,那块巨石被托举在空中,然而缓缓落下。
幸好没有伤到人,她庆幸地想。
“你,你,你怎么能施展灵力!?”女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她眼睛本来就大,宛珠害怕她再睁大,眼珠子要掉出来了。可是女子却没有察觉,直直望着她,仿佛看见什么不得了的事。
“鹰岩谷神罚之地,你的灵力怎么会没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