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岁嫣飞快的转动小脑瓜,她可没忘记陛下生辰时,太皇太后就试图给她赐一门婚事,是何缘由,令她费解至今。
“王爷睿智无双,阿嫣心中只有敬佩,不敢妄攀。”陆岁嫣谨慎回答,在这里待了片刻,真是度日如年,如履薄冰,生怕说错了一个字。
程朝年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晚,往常这个时辰她去奉茶,他早就醒了,若不是他今日起晚了,嬷嬷来的时候他不在,或许她都不用来这一趟。
临走前,她还特意眼神暗示了田公公,他应该会在程朝年面前提起这桩事吧。
太皇太后神色松动了些,盯着她又道:“听闻你与段尚书颇有渊源,你可属意他?”
陆岁嫣心里犯嘀咕,太皇太后好像很着急为她定下婚事,可她着急什么呢?
“阿嫣……”
话未说完,程朝年踏步而来,声音越来越近,余光瞥见身旁人的衣服,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么磨蹭,再不来她的后半生就要被安排好了。
“阿嫣的婚事,自有本王做主,太皇太后近来忧心忡忡,可要保重身体,此事就不劳烦您了。”程朝年说的客气,态度也不算强硬,云淡风轻的落座。
太皇太后看着他,明着担心她的身体,实则在提醒她莫要多管闲事,她缓声道:“哀家是看这丫头伶俐,想着为她谋一份好的婚事,若你看得上,何不给她一个名分?”
殿内光线不如外面明亮,暖洋洋的光束透过窗户落进屋内,光影勾勒出男人的轮廓,程朝年抬起眼,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勾唇笑道:“跟我,岂不是委屈了她。”
“……”陆岁嫣听的着急,怎么还讨论起来了呢?他不会是没睡醒,被太皇太后的话带偏了吧。
闻言,太皇太后朝他看去,竟有些慌乱,夹杂着某种暗示,“你堂堂摄政王,她一介宫女,能侍奉你已是莫大的荣幸,难不成要以正妻之礼迎娶不成?”
“……”她这个当事人有话想说,但是不敢说。
程朝年若有所思,似乎当真在考虑太皇太后的话。
太皇太后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这份特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未尝不可。”程朝年淡笑道,任谁也看不出那浅笑下,究竟是真心还是玩笑。
太皇太后的手搭在桌面,碰撞声在屋内显得格外清晰,太皇太后难掩慌乱的神色,意识到失态后极尽克制。
“太皇太后勿急,本王不过随口一说。”对于她的慌张,程朝年看在眼里,心中浮现出猜测,面上却不显,“婚嫁乃终身大事,自然要以阿嫣的意愿为先。”
太皇太后忍不住皱了眉头,刚刚的异样被他洞悉,定然会心生猜疑,心中懊悔,是她心急了,为挽回局面,她笑道:“摄政王有分寸便可,哀家就不多操心了。”
待二人离开,太皇太后支着额头,不断的思考盘算着。
一旁目睹全程的宣瑜姝看着太皇太后发愁的模样,心思一转,轻声道:“皇祖母这般关心那宫女的婚事,可是怕摄政王被她迷惑,耽于美色,误了朝政大事。”
太皇太后头也未抬,揉着疲乏的眼睛,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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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陆岁嫣想了又想,还是想不通太皇太后为何这般着急给她定个婚事,就好像是急于将她打发了。
而程朝年似乎在和太皇太后打什么哑谜,她也没能听懂,思索不来,她索性直接问了,“王爷,太皇太后是何意啊?”
程朝年瞥她一眼,云淡风轻的回:“约莫是喜欢你,想为你寻门好婚事。”
“……”你听听这话,自己信么?
摄政王与太皇太后之间的相处,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太皇太后忌惮他,同时又器重他,自他摄政后,朝中之事,太皇太后鲜少插手,看起来对他又十分放心,不怕他有不臣之心。
“王爷,阿嫣自知身份低微,实不敢高攀王爷高枝,但太皇太后听到王爷,说未尝不可时,为何会那么……惊讶?”陆岁嫣回忆着那个场景,她有些慌,似乎在害怕,但她怕什么呢?
程朝年避而不答,“你听到的时候,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