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封信,他早已派闻风去查了,“那封信,本王会着重去查。”
“有劳王爷。”郑业行行了一礼,眼中充满感激,陆将军待他不薄,他深知陆将军绝无半点不臣之心,背负骂名这么多年,实在冤枉。
他曾向先帝进言,当年之事过于仓促,望先帝再查,但先帝盛怒不允,恐自身难保,再无机会为陆将军申冤,他也不敢再进言惹怒先帝。
后来程朝年掌权,他以为自己又有了机会,可程朝年从未主动提过一句陆将军,他曾侧面试探过程朝年的态度,可他并无重查之意,想到当年他还亲自捉拿陆姑娘的事,觉得他利欲熏心,不可信任,他也就作罢了。
若非陆岁嫣多番游说,他也不愿意将那封信交出,所幸,程朝年是能信任之人。
“本王有一事,想请教郑将军。”程朝年看着他,眼神中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审视,“郑将军曾派人灭口的小太监,还记得吗?”
郑业行诧异的看着他,神色有些迟钝,“臣不曾派人灭口。”
程朝年撩起眼皮,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了,“郑将军回府后,细细查查身边的人。”
“是。”郑业行有些发寒,他身边有别人安插的眼线,临走前,他看着陆岁嫣,“陆姑娘,多保重。”
“郑将军亦是。”陆岁嫣回礼道,今日也算是有了些许的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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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两人转道去了一趟程府,程朝年的父亲排行第二,还有一个哥哥程鹤洋,脾气最是宽厚温和,与夫人周氏感情和睦,他父母离世后,程家多依靠他,他对自己亲厚周到,他都记在心里。
“大伯。”程朝年礼数周全,关怀问道:“大伯的病怎么样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侄儿。”
程鹤洋面容祥和的笑道:“已经好全了,太医尽心尽责,你又送了那么多补药,我想不好都难啊。”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程朝年才回了自己的住处,自父母离世后,他在边关数十年,直到三年前才回京,那时便住在程家。
每每在此,他总会想起从前父母健在时,院中的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虽经过几次修缮,但格局布置都没有改动。
眼前熟悉的场景,也让陆岁嫣想起那些印象深刻的记忆,程府比她家好,还像原来一样,她家早就荒废了。
推开房门,陆岁嫣看到一个小小的书桌,小时候她总喜欢来他家里玩,为了督促她的学业,程朝年特地做了这个小书桌供她使用,“王爷竟然还留着这个。”
她尝试着坐了一下,对如今的她来说,太小了。
程朝年看着,无数次的想,若是没有当年的事就好了。
他只在这里住了几日,后来成了摄政王,太皇太后赐下府邸,他便移居别处了。
他小心翼翼的拿着古琴放在案桌上,“这是我后来寻到的,陆伯母的心爱之物,理应归还给阿嫣。”
这架古琴是她母亲生前最喜爱的,她时常会弹奏,父亲总是目光柔柔的看着她。
“谢谢朝年哥哥。”陆岁嫣激动的触摸古琴一角,寻回旧物,她实在高兴,眼中闪烁着亮光。
“阿嫣学了那么久,不如试试。”程朝年温声道。
陆岁嫣有些窘迫,她那点浅薄功夫,实在是让人难为情,“我……”
“阿嫣刚学习不久,即便有所失误,也不必感到为难,日后勤加练习,定然能如陆伯母一般,琴艺上佳,犹如天籁。”他很温柔的说,给了她极大的鼓励。
“朝年哥哥可不许笑我。”陆岁嫣抚上琴,朝他眨了眨眼睛,“我的琴艺可都是你教的,你若是笑我,就是笑你自己。”
“不会。”程朝年怎么会笑她呢。他心疼还来不及,若是陆伯母在,她又何需自己来教。
一曲琴音落,陆岁嫣有些紧张,她知道自己失误了好几次。
程朝年并未笑话她,反而夸她聪明,这么短时间弹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倒让她有些羞愧,然后又教她如何弹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