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森不知道吟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不相干的问题,虽然答案是否定的,但她仍下意识竭力证明自己是个见多识广的战士:“我在真央作为优秀学生毕业,又一步步赢得更高的席官位,战胜的困难是封印总司这样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未曾遇到过的。”
瞧着她这副明明青涩稚嫩却故作成熟的样子,吟只觉得自己在看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以为自己已经成长得很成熟,事实上……想到这里,吟垂下眼,她在蓝染眼中何尝不是如此?而且,只怕是个让人生厌的臭小鬼。
“那么雏森小姐也一定见过许多人了,对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有过体会?人和点心一样,真正的滋味与想象中不同是常事,只凭外在形象主观判断或许会被美好的形态吸引,可本质是否合口只有一口咬下去才知道。”说到这里,吟倒是想起了过去的许多场景和画面。
她还真咬过蓝染,物理意义上,但谁知道那时的他是否也只是他的另一张面具?“你们队长的外表虽然优越得客观,但很可惜就不合我口味。至于芯子……”吟摇摇头,不便再多说,反正雏森桃现在也不会相信。
雏森听着这种称得上“品头论足”的话语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才把称得上“冒犯贵族”的话语宣之于口:“请封印总司小姐自重,不要再说这些不尊重的话!如果您要做出不利于蓝染队长的举动,我作为副官不会像队长一样温柔地忍受。”
对于雏森反应强烈的话,吟左耳进右耳出了。不过……之前有空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的家伙又忙起来了?他不仅任用了个靠谱的副官还没新增职务,不是在搞事吧?吟略加思索,联想到上次在真央那家伙确实赶时间,不排除他最近真的在搞事情。
“雏森小姐真是优秀称职的副官。”无尽的盲从和崇拜,大概是戴着面具的蓝染最需要的下属。继续待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吟起身顺手提起重新装好写真集的袋子,“我还有安排,就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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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会面,雏森提着不爱吃但丢掉又浪费的点心回到队舍,纠结着等下要不要去十番队把这些投喂给作为三席却总是被不靠谱的志波队长压榨处理队长公文的冬狮郎。最近那位行踪不定的志波队长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冬狮郎总在闷闷不乐地伏案干活。
但当她一开门看见之前几天都不在的蓝染队长出现,立刻把冬狮郎的事情忘在脑后,喜悦地跑到蓝染面前,又后知后觉有点担心:虽然今天的工作已经提前完成了,但自己在工作时间出去的理由……
可蓝染只是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开口说的也还是“这几天你辛苦了”这样的话,对她的去向没有半点质疑,也好像没看到她手中提着明显来自贵族街的盒子。
雏森感到由衷的温暖,蓝染队长是这样信任自己,她怎么可以有所隐瞒?她真是太过分了,作为一名副官一点都不合格。
仅仅稍微迟疑,雏森就决定自己说出一切:“队长,其实我刚刚……”
当然,蓝染必然体贴地打断了她:“你去了哪、做了什么都是你自己的隐私,不必特地向我报告。况且,我在你眼里是这样严苛的上司吗?”
迷人的声线、温柔的语气,雏森不由得再次沉溺其中,有些呆滞地点点头,又反应过来立刻摇头:“不,当然不是,蓝染队长是最宽容平和的,我,我只是……”
思考了一下,在强烈的负罪感支配下,雏森还是决定说出今天的事情,可关于跟踪的那一段,她还是没法对光辉磊落的蓝染队长说出口。她会坦白的,但不是现在,至少要等到那个骄纵大小姐不会再骚扰蓝染队长。
“是我做得不好,女性死神协会的活动之后,私下……和封印总司见面……”
尽管雏森的声音越来越小,可蓝染还是捕捉到了那个关键词。但他没有打断雏森的话,或者表现出任何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态度,只有这样才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果然,雏森似乎松了一口气,更加大胆地提问:“您与封印总司的交情很深吗?”
没有任何思考的痕迹,蓝染似乎回答得直截了当:“她的母亲是我的恩师,因此在她成为封印总司之前我就见过她。”
就这样?虽然雏森很想这样问,可话倒嘴边却变成了:“我总觉得封印总司对您的态度有些……不太得当,就连拿到您的写真集都不见餍足……我是说,不太尊重。当然,这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蓝染只是微笑着包容了她这种在背后议论别人的行为,态度相当认真地为她排忧解难:“从她很小开始学习鬼道的时候,老师就经常把她和我比较。与一般想象中的贵族大小姐不同,她小时候过得很辛苦,而我对此总是有一份责任的。”
雏森显然相信了这个说法,或者说,只要是蓝染说出来的话,她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但蓝染队长的责任心实在太重了,他没有做任何事,怎么能因此对那个贵族公主产生负罪感甚至纵容她的行为呢?她不能苛责蓝染队长的善良,也不会指手画脚要蓝染队长小心,但她会尽力保护蓝染队长不因过分善良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