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雨中仙的右手没有被限制,她握着刀试图隔开对方,手背却直接触碰到对方的皮肤……吓得缩手时吟倒是反应过来,对方的衣物前襟刚刚被她划开,本该被前襟遮挡的皮肤大片裸露在外,她刚才完全没注意。
她的手还没来得及逃离,就被连手带刀一起被握住,却是被按回他的胸口。
干扰之下,唇齿同时进行的抵抗也没起到任何作用,轻易被对方长驱直入,几乎让她有种自己将会被吞噬的错觉。她一次次无力地反咬只能让她愈发确认她已经没有反击的可能。
被锁在他的手掌和冰冷的墙壁之间的手腕已经全无力气,受伤的左手手掌被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手指耷拉着,因痛感一动不动,血液顺着她的手向下流,挣扎中钻进他的手与她手腕的缝隙:温热、滑腻、又逐渐粘稠,而空气中新鲜的血腥气愈发加重。
吟已经因为缺氧头脑一片空白,可对方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先是蝶翼般忽闪的长睫毛,然后,骤然与他对上目光。
这样近的距离,眼眸相对是有几分骇人的,可她还来不及生出什么其他情绪,异样的感觉已经随着对视蔓延……
竟然在这种时候……
现在的她头脑清醒程度堪比一团浆糊,根本无力抵抗他的入侵和干涉,居然就这样中了他的白伏——
真是奇耻大辱。
……
迷迷糊糊转醒时,吟能感觉到自己靠在谁身上,有一双手正在抚摸她的头发,那双手很大、香香的、很温暖。
那种木质调的香味很让人安心,雨中仙也连刀带鞘还被紧握在手里,那就没问题了,再睡会吧……
直到,吟听见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
心中警铃大作,吟一下子惊醒,想伸手拢回头发,抬起的动作让左手刺痛了一下,但并不严重。她受伤的左手已经受到治疗和包扎,还被用鬼道固定着,动不了、伤口也不会裂开。
蓝染的确拿着剪刀。
把雨中仙塞进腰带,右手单手把长发从他手中拢回来,吟一脸警惕,看到被剪下的是被烧焦的发丝也不能放松。吟还记得当年蓝染的上司那一头耀眼的金色长直发被他剪秃的惨状。
当年这事情闹得几乎人尽皆知,最后闹到总队长那里,可最终蓝染也没被怎么样。所有人都只当一直被上司压迫的可怜下属难得闹情绪——他在瀞灵廷的风评一直是谦卑的、勤奋的、温和的……看起来好欺负的。因此,只要遇到冲突,他的所作所为就会被所有人下意识原谅。
就像永远勤勉安分的好学生突然和班里那个奇装异服穿舌钉的坏学生打起来,人们总会先入为主偏心那个看起来老实的。
这次的事情又何尝不是呢。即使没有母亲的先例,总队长也不可能相信吟。
蓝染放下剪刀。
他的神情始终平静,可吟莫名觉得他在等待,就好像他放下剪刀,她就能回到他拿起剪刀之前的姿态。
但吟并没有窝回去靠在他身上的打算,这太奇怪了。吟根本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外面的局势已经如火如荼,他们二人的立场也该剑拔弩张,可他居然还纠结于她的头发没打理这种小事。
见她不动,蓝染自己上前,伸手轻轻把警惕得全身僵硬吟带过来,大手拂过她失去发饰后一直披散着、经过几场战斗殃及,有些毛糙凌乱的头发,继续抹发油。
……?
因疑惑迟疑片刻,吟才反应过来。
“你!”吟伸手推开对方,很想输出过激言语,但头脑里相关数据库空空如也,一口气堵在胸口无从发泄,反倒把自己呛住。
低头咳嗽片刻,吟的状态有所缓和,抬眼冷冷瞪着在悠哉洗手的人,“你的阴谋诡计不谋划了吗?”
“所有准备已经完成,现在静候发展即可。”他在吟醒来之前就换掉了被她划破的衣服,也重新戴上那副平平无奇的黑框眼镜,现在身上整齐的衣冠和淡然的语气相得益彰,整个人已经恢复到平日里无懈可击的状态,几乎要让吟忘记刚刚他衣服破损时的插曲。
但是,明明她的嘴唇还有点疼。算了,这不重要,就当是她自己不小心咬的吧。
“刑期被你定在什么时候?”
他既然还在这里,就说明他精心安排的剧本还没开演。虽说也有她因为一个白伏睡过头,错过一切纷乱的可能性,但倘若真是这样,他怎么可能还有闲心待在她身边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