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再一次悄悄潜入实验室时,蓝染依然在忙于崩玉相关的研究。
这一次,吟没再考虑是否打扰,从背后突然接近攀上蓝染的肩膀,伸出左手挡住他的眼睛。
蓝染并未展现出半分惊讶,但做出回应之前却有片刻迟疑。他暂停了手上的研究,分出一只手轻轻握住吟似乎在试图遮挡他视线的手,尽管她的虚洞就处在她的左手手掌正中,不能真的遮住他的视线。虚洞在她本该光洁的手上格外突兀,所在的位置曾是他唯一一次亲手给予她的伤口。
在凝视几秒之后,他将吟的手牵到唇边,略微低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当他转头看向她,他额前那绺头发也扫过吟的手背,让吟从仿佛被磁铁牢牢吸住的状态里回过神,可还是久久说不出话。
他刚刚注视着她手上虚洞的目光几乎让她以为自己正泡在温泉里,复杂但温柔的目光认真得近乎虔诚,一切寒冷锐利都不复存在,只剩下近乎慈悲的神圣。
可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慈悲的神,他分明……
“有什么事?”或许因为吟迟迟没有说话的意思,蓝染注视着她的表情提出疑问。在询问之前,他先转过身让自己面对着吟。
吟内心感慨万千,面上却没有显露,只是在开口前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完全没吓到你呢。”说话时,吟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似乎只是因为赌气不愿看他。这样犹嫌不够,再次开口之前吟甚至直接把头埋在他肩上,隔绝被他看见表情和眼神的可能。吟的指尖如微风一次次轻抚他的后颈,在那一小片肌肤上游走的路线没有规律可言,令人难以捉摸,但在他耳边轻语时的埋怨意味倒是明确:“有注意到我来找过你吗?”
吟感觉到自己被抱紧,下意识用头蹭了蹭他,可又很快想起自己折返回来不是为了寻求关注,更不是为了和蓝染黏在一起。于是她按着蓝染的肩膀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用带着不满的眼神与他对视,“这次的研究不需要助手吗?”
“我在做崩玉改造破面的研究,受限于崩玉的特质只能由我一个人进行。”他很坦荡,对于自己的实验内容毫无遮掩,对于“改造”另一个生命体的行为认知正当得如造物主般理直气壮。
垂眼藏住真实的情绪,吟状似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蓝染的衣带,语气依旧不依不饶:“那我在一边看看不会耽误你的宏图伟业吧?”
她似乎在询问,可那已经轻靠仪器的站姿却怎么看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与此同时,更是没有等待蓝染的回复就开始追问其他话题:“现在的十刃与护廷十三队对上没有绝对优势,是要用崩玉进行二次进化吗?”
再度发问时,吟状似无所事事而作乱的双手已经放开蓝染的衣带,悄然攀上仪器、靠近凹槽中的崩玉。
“那不重要。”就在吟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崩玉时,一直注视着吟双眼的蓝染似乎只是随意伸手抚上吟的手掌,却让她不得不终止动作。“我在研究用崩玉赋予破面针对流刃若火的定向能力。”
突然被给出的重要信息让吟有几分惊讶,但这种情绪并未出现在她脸上,也没有影响到二人肢体接触产生的精神链接。在几乎不设防的情况下并未因情绪波动产生破绽,吟能判断出自己的精神力比之前更强大了。
这个令人愉悦的发现驱使吟对于制造肢体接触更加随意,主动用拇指来回摸索蓝染浅扣着自己的手,然后悄悄把手从他的笼罩下钻出来,反搭在他手上。
做出这一连串小动作时吟微笑着,心里却有几分疑惑。她不知道蓝染给出的信息是代表他在这件事上信任自己,还是他在用诱饵钓鱼执法,可她实在不想错过鱼饵后面连着的东西。
“我的能力可以封印流刃若火,是你的更优选。”说话时,吟的手顺着蓝染的手缓缓借助抚摸的动作移动,再次靠近近在咫尺的崩玉,但与此同时她的目光坦然而殷切地注视着蓝染,没有分出一丝余光打量手边的崩玉。
就在吟以为这次终于能够触碰到目标时,蓝染移开被吟压在下面的手,先一步捉起崩玉。
吟维持着微笑,好像刚刚只是在随手触摸手边的东西,可蓝染却主动将崩玉放入吟已经开始慢慢后撤的手中,同时回应吟的提议:“这个位置太危险,你不会出现在方案内。”
“那在你的规划里,我应该处于什么位置,在你计划中的哪个部分?”虽然这么说,但吟的心思已经不在“位置”上,她握住崩玉拿到自己面前,近距离观察它的颜色和纹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个小球里有些不得了的东西。
“我没有这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