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小巷错综复杂,中间很多分岔路口,李不疾走错了好几次,先是听到了闷闷地一声“砰”,他担心是不是纪时雨摔倒或者怎么了,便到处找,窜错好几次,却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听到了纪时雨的哭声,还有他的“救命”。
李不疾顺着声音找过去,不在前面,在另一条路!后面声音消失了,李不疾仔细辨认,他的呜呜声,纪时雨的一切他都太熟悉了。
他一直往前跑,跑到巷子最深处,判断声音在右边,他喊着纪时雨一路狂奔,到了尽头拐角不远就是纪时雨。
那是李不疾一生都忘不掉的场景——纪时雨被扣住身子捂住嘴,他诺大的眼睛又红又肿,眼泪蓄满了眼眶再砸下来。半边衣服被剥掉了,外套挂在腰间,拖在地上。里面穿的内搭被撕破,一大半的身体裸露在外。有个人埋在他身上,舔吻他裸露的皮肤。
纪时雨漂亮的眼睛从来没有那么怕过,就算只剩半张脸都能看出来他的表情,那是极度无助、恐惧和绝望的神情,在看到李不疾的那一刻,他的眼泪更多了,眼里写着的东西只剩两个字:哥哥。
哥哥,救我。
李不疾心都碎了。
随后瞬间血气上涌,怎么敢的?他迅速冲上去,一脚踹开那个人,他来的太突然,对方没设防,被他一脚连退好几步,砸到墙上,纪时雨失了桎梏,踩到外套跌进李不疾怀里,他喊得撕心裂肺:“哥哥——”
李不疾赶紧抱住他,帮他把外套剥下来,又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给他穿上,纪时雨双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肢,“呜呜,哥哥。”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愤怒,即使纪时雨和别人谈恋爱都不及今天这么生气,他揽住纪时雨肩膀的同时,过去接连给了那人几脚,对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他蹲下去就是几拳暴击打在对方脸上,拳头如风,在怒火加持下,鲜血喷涌而出,对方捂住鼻子躺在地上呻吟,毫无还手之力。
李不疾一脚踩住他的胳膊,脚上用力,脚掌左右狠碾,他真的想把人踩废。纪时雨自从看到李不疾后一直埋在他身上哭,李不疾就是他的救星,他抱得很紧,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
“啊——”
一声尖叫。
李不疾抱住他的头,亲他的发顶,纪时雨压住了他的手机,他上下抚摸纪时雨的头,安抚他:“没事了没事了,乖,不怕不怕,我拿一下手机。”
纪时雨摇头,不肯放手,李不疾继续安抚,“那你帮我拿,在裤兜里,递给我一下,好吗?”
纪时雨摸进裤兜把手机递给他,李不疾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报了警:“……对,已经制服了,就在校门出来巷子进来一直直走到尽头右转,请你们尽快。”
纪时雨已经有些不哭了,但他还是在发抖,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李不疾抱着他不停地安抚,他从未有过这么心慌和害怕,如果纪时雨真的出事他简直不敢想。
“没事了没事了,警察很快就来,有没有受伤?”
纪时雨摇头。
李不疾把他拉到一边,“给哥哥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们退回巷子拐角,纪时雨在他面前站好,李不疾把羽绒服掀开,露出双肩,检查他的身体。纪时雨捏住外套,他脖子上是新鲜的掐痕,脸上有一条划痕,伤口处在出血,估计是磕到了什么拉链之类的。本来白皙的肩膀现在被掐得乌青,还有咬痕和圆状吻痕。
他来的及时,对方没来得及做其他事,肉眼可见的地方算是不太严重的伤,其他地方在这里也不好检查,李不疾抹掉他的眼泪:“不哭,还有没有哪里疼?或者不舒服?”
纪时雨摇头,瘪了瘪嘴又哭了,最开始是恐惧是害怕,现在就是委屈,看到值得依赖的人委屈得不行,他本就受了委屈,被这样仔细的关心,只会更委屈。
“哥哥……”
“好了不怕,哥哥在。”
十五分钟后,地上躺的人被铐住,李不疾揽着纪时雨上了警车。
此时他已经不哭了,哭得累了靠在李不疾的肩膀睡觉,睡着前他拉了拉李不疾的衣角,特别小声地唤:“哥哥。”
“嗯?”
他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说:“不要,不要告诉桂姨……”
李不疾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吻了吻他的额头。
去警局做笔录的时候,纪时雨是未成年人,需要法定代理人在场,桂姨和他爸妈都在国外,短时间不可能过来,纪时雨也不想他们知道。
“我成年了,我是他哥哥。我们一直住在一起,他很依赖我,我可以陪在旁边吗?”
询问未成年人原则上要求法定代理人在场,但实在是到不了的情况,合适成年人也可以,李不疾就这样充当了合适成年人的身份,陪他做完笔录。
“你们可以回去了,案件立案后,如果构成强制猥亵,后续可能会多次询问你们。”
“好,我陪着就行吧。”
“鉴于你们家庭的特殊关系,可以。”
走之前李不疾强调:“另外,我们绝不和解,也不沟通,不接受任何赔偿和道歉,任何对方要求见面交流的直接帮我们拒绝,我们要求必须严惩,后续我的律师会和你们对接。”